◎兄妹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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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妹妹，请你保留卡夫卡的家书吧
这最大的遗产，让父兄成了今天，孤独而璀璨
的星座。我知道，这个维多利亚时代的庸俗
在蔓延。美丽的少女已经在鄂榭府崩溃
但愿玛德琳小姐复活，红月亮升起
让爱伦·坡在恐怖而美丽的夜晚，绝望活着
那么，我还能拉着你的手在一片野花遍布的田园里
漫步。可是，我的小妹妹，到处的血腥、讹诈
奸淫和毒害，已经让我看不到闪亮的时光
那么请你带走我的诗稿，保存于另一个世界的灵寝吧
                                                  ——节选西木长诗《生死欲》之九

 
◎保持住生命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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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保持一些情欲或童真的热度吗
不管生命的天空里降下怎样的恶之花
既是像加布里埃拉·邓南遮的金鱼
死掉了的阿多尔夫斯，我也要忧伤的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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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像，哈代的小时光老人
在这时钟的滴答声里越来越轻
越来越被母亲弃之路边成荷马的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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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厌恶这个天地间一切生存的严峻
只是渴求这人世间的幸福，公平，和爱
像上帝降下来的皑雪洗清我身心的污浊
                              ——节选西木长诗《生死欲》之十

 
◎苦难给我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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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追思：卢梭为何送走了五个孩子
爱伦·坡为何成为天才的弃婴
或者，波德莱尔的孤愤，来源何由
那些诗歌·灵魂·神秘·境界的黄金
为何在迷惘的世纪养活那么多艰辛的人们
他们乳头上的鲜血啊，流溢的是乳汁也是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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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遗弃这个并不幸福的世界。我的生母、养母
和苦难中的妻儿和亲人，不管他们献给我墓碑的
恶之花，或者淡月长愁，我只是冷月千里的磷盏
在他们新辙尚迷的征途上抬着泪眼和幽光
                                  ——节选西木长诗《生死欲》之十一

 
◎这是个酒精里活着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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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惊诧于巴尔扎克用五万杯的咖啡
激活的人间喜剧。使我看到五英尺二
的政客，商人，军警和社会青年，从爱尔兰式
的白马酒吧，他们是否指蘸香槟刚刚摸过了
一对对小乳房。但他们肯定见不到卓别林
甚至连狄兰·托马斯也不会知道。只是
喝了更多的威士忌白兰地或者XO和价格昂贵的
国产WL。这群酒鬼把酒精的味道和胭脂的味道
形容成滚滚长江东逝水，还教给我们浪淘尽
是的，“跑在狗的后面，狗总咬不到自己”
可是，假如后面还是狗，那你必须狗且偷生
狂吠，吃屎或者摇尾，或者变成宠物狗
让这个世代的贵夫人牵着，直立或者爬行
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人模狗样的活着
                               ——节选西木长诗《生死欲》之十九
 
 
◎等待，只是需求的销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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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一次约定，我伫立在
秋后的寒露中，夜风打脸
飘落的秋菊，使我想起
书本里，贡布雷的丁香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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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香榭丽舍的鸽子飞起
是我欲望星空的黑闪电
给了我焦灼灵魂几片新柠檬
或许，新鲜樱桃正开在樱桃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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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也是一串串樱桃，不是情欲
是一种凄惨与贪婪的——等待
等待像花开，蜚年流度，花开迟暮
从出发，从来也没有到达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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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需求的销蚀，欲望的克制”
让人心甘情愿地站在寒露里
夜风打脸，泪眼纷迷
                                ——节选西木长诗《生死欲》之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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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或许是精神的远旅和不知疲倦的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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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多恩的圆规律，把你
定格在我的心里，我就是另一只脚
不知疲倦地旋转，环行，或远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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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阿波罗变成达妮夫的翅膀
那支燃烧着黄金的箭镞，使美少女
永远成了竖琴或者月桂树的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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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小行星变成了银河的孩子
大地的白昼和光明，是母亲给的
月光的凄美或者忧伤，是恋人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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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近一个世纪的追寻，足迹遍布
荒漠或原野、或者松软的草原、或者
高山峡谷，整个大地处于鹰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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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情人被七个太阳燃烧，就不管
季节的轮回，地形天意的变换，也不管
生命数字的泛难统计，只能让时光的白发
或皱纹，延伸到大地上，不知疲倦
                          ——节选西木长诗《生死欲》之四十六
 
 
◎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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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大地掩埋我的双腿吧，像
密耳拉的脚趾，长成树的根系
让我的双臂长成树枝，那么
我就可以站地为牢，失去奋斗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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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像密耳拉的皮肤，失去柔韧
变成树皮， 没有一丝神经感知
那么，我就可以不顾萧萧风语里
谁的哭声，从身边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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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像密耳拉，变成参天大树
让泥土供养的树杆枝叶上
没有头颅，也不长出眼睛，或嘴巴
我就不见恐惧岩洞流出的没药树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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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像密耳拉，没有嘴巴，不会恸哭
也无需更多的文字案，设置封签
我小悲还可妄言，但我内心的大悲
使我缄默哑言。我只是且待
秋风萧萧，黄叶飘飘，何时春来到
                        ——节选西木长诗《生死欲》之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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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有狸猫疯狂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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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让一只发情的狸猫叫得
阴森、潮湿。一个词，肆无忌惮地
回旋着婴儿的哭声，太凄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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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没有给她太阳的光明
黑夜却给了她月光的忧伤
我就想：谁在昏夜里哭她的鬼魅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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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下的、荒郊野外的、乱坟岗的
凄音，让一只黑精灵在外流浪时背负
夹杂了太多的性、痛、恣肆与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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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仿佛是马尔克斯百年孤独里女人的
叫床。那一夜，从森林里传来了八次
这一夜，把我从梦中惊醒了八次
                            ——节选西木长诗《生死欲》之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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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用尘土捏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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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用尘土捏制我吗
给我的眼、耳朵，还有嘴巴
其实是瞎子、聋子，是缄默的
哑巴，一直站在寒凉的风里
不敢踏进庙门，怕神灵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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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用尘土捏制我吗
给我的手脚、躯体和大脑
是没有感知的树根、树枝和树梢
是什么褫夺了我的神经，让语言中风
让我找不到回家的大门外，黑夜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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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用尘土捏制我吗
给我的意志、情感和所有的思想
成了殖民地或半殖民地的奴隶身心
的枷锁，紧锁在十字架上，让孤独的
冤魂，申诉后得不到公正的判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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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用尘土捏制我吗
那么，让神灵离开我吧，让灵魂
让一切感知、道德、信仰离开我的肉体
那么，我就会像大雪封顶的太行昆仑
再有狼虫虎豹惊扰，也还像山羊沉默不言
                      ——节选西木长诗《生死欲》之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