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 们

一圈小树。像闪射的光芒
光源是你。你在中央。你
只多了几个年轮——这很
重要。你正将一个圆

一个很圆的概念，传来传去
传得小树前前后后跑动
飒啦啦的欢声，扇动翅膀

上下翻飞。飞了一节课
谁都没有飞够似的
飞回了课堂……

课 堂

课堂敞开着。你的辞典里
找不到传统的门和窗
甚至没有通常意义的讲台

风可以吹进来
雨可以落进来
还有冬日里最宝贵的阳光

其实，你的课堂是一片
树林。各式各样的树
可以有各式各样的冥想

冥 想

冥想是尚未发生的东西
但只要冥想，发生就将发生
你置信。小树自己

将放叶将分枝将按各自的
密码生长。你只须宣布
可以这样，也可以那样

桃想来想去还是要开红花
李想来想去还是要开白花
你说开吧！开吧！你们
肯定会开满天下

天 下

天下之大，到处都是树
碧绿碧绿的树
碧绿碧绿的情感。你做
碧绿碧绿的示范。你说

不论什麼颜色，花开要美
要这样才美，才会引来蜂蝶
才会结出果实。还要分叉

这样分叉。好让
鸟儿来搭窝
有鸟搭窝的树才好看

好 看

小树们都说大树
长得好看
最好看的地方是语言

缤纷浸着炽热
像楚辞
顿挫挟着沉郁
是建安
明丽多彩于唐诗宋词
洒落的声音
小珠大珠落玉盘

事实上，你最美的部位
不在声音，而在观念

观 念

这个被抽去物象的名词
近年来频率很高的
出现在报刊
我知道你与报刊很亲近
胜于恋人。桌上。枕边。
早早 

晚晚。一丝丝阳光
明亮在你每一片碧叶上
那个作用
合成你碧绿碧绿的思想
然后 

你俯下身来，轻轻地说
让我们一起，染绿明天 

2005-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