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匣子
时钟关上最后一片木盖
为了乌有
我坐上白象,从未停止张望
夏季采花,冬季留毛发
秋季的果实压断树枝
而春季,是未被收纳的年
光是自黑暗里诞生
死是自生存里出彩
方向,是自失落中重新定义
不断偷换我预谋的概念
以致狡辩无处不在
一颗减压球解释了所有人口
正如摄氏九度解释了孤独
都是我在对主宰的胡说
黑匣子从来都是随机
吐出坚硬的错误,让情人吞下
(二)海上行
两个钟以后,我骑着迟到的风雨
一个目的使人跌至海上
万物俱静,面馆,地铁,按摩店
独臂的吊塔咬着香烟
仿佛只可能有我们胸肺里收缩的声音
沿着空旷的大道努力回响
像一个问路的人为了引起注意
忽然听到蜀国的鸡鸣声
在月的滞留期里
吐着一颗一颗的白米
那应该是我破碎的憧憬在轮回的样子
当时间趴在早晨的小窗之外
半堵光亮看着阴影里的
十月的棉被挣脱了脊骨,滑翔
在第三天里,离开前夕
我为反复犹豫而咽喉肿胀
(三)失忆
清晨六点,像是经历过死亡
猛喘一口气,太阳便跳上眼睛
我努力尝试回忆起断章
——昨夜驾车远去的欢愉
应该曾经下过大雪
我也应该曾经奔跑在词语的灾难上
如今落满的梦魇是反复之后的静
是拼接起来的肢体
正填补深浅不一的脚印和手印
应该曾经下过大雪
记忆因为暴乱的反抗与繁殖
而变成白茫茫的仓库
但是有阴影勾勒的线条!存在的
证据!排列组合了不同的事实
它们之间串联的故技
也不过是一株生命体在演示着生命
四季一再循环,瓶子一再更新
我是说过某句话的
但最终我亦是要消失在雪原里的
(四)尾声
不同的城市涌动不同的黑色麦田
秋季是杀人的风尘
一堵烟熏过的墙筑在头顶
天空被凿出对半的样子
猫眼是连接世界的甬路
糖纸翻面般地存在于外
一戳一个下水通道
你要试着放弃一些东西
就像潜入深海前戴上氧气面罩
袖口的喇叭催促我们分开
再缓慢也要分开,因为
午夜的收音机报错了
我还记得突兀的修辞学里
你曾蓄起过漫长的头发
只为捆绑好失落的情绪
准备着在离开的时候可以逐一裁断
(2017.03.18,于西南财经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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