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壁时光
亚男

0.
鹤壁——
远比造纸，印刷术和火药，原始和古老。
七千年前，新石器时代的烟火，繁衍人性原乡。

1.
春立枝头。中原隔着一条河。
进入大地，游刃有余，万物绵延。
淇水之上，波光里粼粼闪现。还有很多未做之事，一路发芽。
虽然鹤壁不在江南，但一纸江南的邀请，擦亮了鸟羽。苍穹之下，我长出翅羽。
历经颠簸的生活，抵达中原一马平川的黄金。
东西南北的风吹来不同的口音，心跳给鹤壁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淇河就如一条纽带，
连接着山水，连接着谷物。

2.
一阕蓝，浸润中原的芳香。
木格子窗和红灯笼早已备好了我要的月光。身体里的那条河，李白写下过诗句。更早的《诗经》依旧没有褪色，盘踞在一滴水里，以梵高的手法去接近天空的蓝。
窈窕的诗句，波涛汹涌。
历史的册页泛黄。
而我，在潮头。我认识了生活里的丰娆。
执手相依的月光，从未更改姓氏。这就是生命的张力。历史的笔墨里，婉转的时光，不会舍弃我对一条河的追问。
我铭记着一条河的来龙去脉。河的旁边是荷。
潜伏在我身体里，是血液的味道。

3.
午后，一杯酒正好在我的唇边，
窗外是修长的大街，按照格局，演绎。词语里的石头和古旧的油漆，勾勒出鹤壁的前世和今生。
解了荷的一曲流韵。姣好的光线，斜斜的，从窗外敲打水面的细腻。怀抱的陶罐，质感里的火，正从你的眼神里流泻。
室内的气息和韵脚恰逢音乐的燃烧。
等待一千年，今天突然而至。深埋在鹤壁的那些诗句，我在夜的唇上，紧紧抱着历史的伏笔。你一笔一画探究出火的澎湃。
放牧的灵魂，安了。
值得珍惜，就是这阙小令。

4.
一只船，轻点诗经。
我没有想过破釜沉舟。我梦见卡夫卡的时候，鹤壁已经春光满面。
按照稻子的声势，以流水的清冽，蓄满了这人间的美好，一浪滚过一浪。
你身体的香，煎制了一剂药，医治我的忧伤。
切割掉阳光里的渣土。一声声拔节。
我每天唤着，那些老旧的字，也有了春天的气象。戏水的鸟，从夜色中脱颖而出。沿着水面呼吸。
你颤栗的夜色，包裹了多么浓重的仪式。
天象里，我以一棵中年的树，兀立。枝叶吐出憧憬和美好。我不会换下季节的盛装，独自在鹤壁去怀古。
我以崇敬，
或者敬仰，将今夜的月光跌宕起伏。

5.
揪着心的一粒粒字，
我在整个春天都没有脱离鹤壁给予的一纸遥远。我祛除了孤独的春天，一枚枚立在枝头，有着耀眼的声势，去浇灌我要的蓝。
多么饱满的蓝。中原也等了很久。
我写过的黄河，以雄浑之势，接纳了我。
沿着淇水深入，
你的奔腾和我如出一辙。
我知道，你那一刻，有着清澈的光和明媚的暖。

6.
我背对着历史，断桥不在中原，
苍茫之后的黄河水，以高昂的气概，贯穿我的生命。淇水仅仅是一条支流，但它的魂魄注定了，是我这一生的相遇。相遇蓝和那些从生命涔出来的暖。
身边的荷长势正旺。虽然没有婉约的亭台和楼阁，但一条河契入了我的到来。
不问前世与来生，今夜，在鹤壁，
读一阕蓝。
你身上细腻的部分和敏感的词，都经受了历史的沉淀。
火的炼狱，包含了战事的洗礼。
掷地有声的词，语义分娩出我的千军万马。

7.
心门洞悉。
起身中原的晨辉。一声鸟鸣，拨开。
历史洗涤了的卵石和风，沉入我的体内。我的千军万马，从来不会退缩。有音乐打开一间屋子，墙上镌刻了卡夫卡悲悯的小人物。穿过了教堂的钟声。
我凝神望着，安格尔就在我身边，
我身体涌出来的泉和陶罐，
是无邪的。
蓬勃的，一屋子血，燃烧着。
历史在这里拐了弯，那些不能掩盖的蓝，一定是我今生唯一值得珍爱的。

8.
灌满了水声的房间，
窗帘和灯光布下阵脚，我只看到了我的草原。
黑色的风暴袭来，你高举着灵魂的火把。
这是我自己主宰的一份圣神。
鹤壁啊，我一生中，唯一能冲锋陷阵。什么断桥的传说，都是不怀好意的文人留下的绝笔。
人间的鹤壁，只有我，
祛除黑夜的不安。
那些曾经貌似的孤独，不过是些借口和托词。
磅礴的词汇，积蓄了很久。
今夜的鹤壁，淇水喘息。浩瀚的月光，颤栗着。不虚度的春风，夏日里炙热的一条河，在我体内奔涌。
淇水啊，以生命的原色，统领着中原鹤壁。

9.
祖先的鹤壁，
人之初心。石头和风月都见证了。
去鹤壁还原人性。走在淇河岸边，茂密的心事，唯一可鉴的，是那一池远道而来的荷，安静的守候着今夜的月色。
鬼谷子。王维。
不可能洞悉商业化之后的鹤壁。
一扇窗，容下中原的广袤。生命里的蓝一直在奔涌。
以豫剧的唱腔和高亢的声线，省略忧伤。
一池出污泥而不染的气节，将时光交给鹤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