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潍娜的心智就像是一个万花筒。
有意思的是,她的诗句不会轻易提供窥探她人格个性的“句柄”。她的代表作 “面盾”重新唤醒了萦绕我意识深处的老问题——也即关于“宇宙人”的思考。深邃奥妙的“宇宙人”,给一个无底深渊贴上了人格化的上帝面孔。然而真实地说,每个人的脸孔都有一层面具,如果你进入到任何人或任何人格化上帝的内心深处,你都会发现一个客观的深渊。
正如戴潍娜在诗歌中所陈述的,每个人的脸都是一团谜,谜底是危险的。关于“宇宙人”的一个更有趣的说法是,宇宙本身即一种宏大人格的孵化过程。像耶稣这样人格化的上帝,正是表达了我们对这个孵化过程的敬畏之情。
事实上,我们并不知道它如何发生,但我们可以感知它正在发生。我们渺小的脸孔,就像指向其即将成为的至高无上辽阔无边的宇宙人格的指针,然而,我们无法走到那么远,于是,我们的面孔成为一个临时舞台,一个用来对抗脸孔之下或脸孔之外无限深渊的有限的防护罩。戴潍娜在诗中关于宇宙人格的符号非常丰富,我于是可以用她的符号来思考我的问题。
戴潍娜在《不完全拷贝》一诗中对“博士”的刻画狡猾且顽皮。比如这一句“为了立刻看到美国/修道者开天眼/科技开发视频/博士的方法是试验真理的隔空搬运/真理太多/大真理吃掉小真理/真理的世界也有新陈代谢/我劝博士不要白费力气”,这实在是真正的哲学幽默。如果可以将她的哲学幽默形成一个完整体系,我想那对人类是有帮助的,人类需要真正智力性的欢笑。他们可以走入她诗歌中的迷宫,然后咧嘴笑着走出来。
她在《不完全拷贝》中嬉笑怒骂的“真理”,让我联想到她另外一首诗《克莱因瓶·钓人》中“隐形的鱼线”,那又是另一个关于真理的极棒的隐喻。戴潍娜将神话元素编织进故事的能力,让我深感尊敬。
戴潍娜的用词常有别致,《回声女郎》中,她两次用到“气根”一词,呈现一种既脆弱又尖锐的质地。她在写到一个迷雾笼罩的女性角色时用到这个词,让人遐想。同一首诗中,她描写戏水用了另一个词语“凫水”,让我联想到鸭子在水上漂浮之态。这个词在一些方言中用的多,鲁迅在《社戏》里曾经用过。回声女郎本为妖,里面有一些生物的野趣。
我很难判别戴潍娜究竟是那一类高智,她是个物理学家?一个基于其女性主义思想根基如乌贼一样喷射出墨团般思想的抒情诗人?一个神话讲述者?一个恶作剧的淘气鬼?无论如何,我享受阅读她的诗歌,且会继续这种享受,并借此思考属于我自己的问题。
{Content}
除每日好诗、每日精选、诗歌周刊等栏目推送作品根据特别约定外,本站会员主动发布和展示的“原创作品/文章”著作权归著作权人所有
如未经著作权人授权用于他处和/或作为他用,著作权人及本站将保留追究侵权者法律责任的权利。
诗意春秋(北京)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京ICP备19029304号-1 京ICP备16056634号-1 京ICP备16056634号-2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4246号
Copyright © 2006-2015 全景统计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