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
上帝执照的天堂妓院,
把与民同乐的的懿旨掩饰得曲深隐晦。
那么多饿鬼 的手空灵了飞燕;几百年流光酝酿的红酒养肥玉
环咀虫的身段。
怨女万千,死魂灵成群结队,从夜晚的顶端飘向北方的枝头。
点燃人性觉醒的导火索,没有远见的上帝已经被引爆。
但他残骸塌缩后的核心,仍以中子星疯狂旋转的念想朝时间不断
发射报复的脉冲信号。
临终的眼睛
他临终的眼睛死死盯住天花板。
可惜,他用一生积蓄的光芒也摸不透这水泥的板面。
童年时代的稻田同样的水泥里静静游玩的泥鳅不见了,
黄昏时分池塘内榕树活泼的倒影消失了。
爱情曾经明如秋月的脸庞铁了心了……
有谁来替他惋惜。
眼前的水泥尚且如此坚固,那么,以后呢?
我们头顶的天空,那充满灵性和神我的天空,怕也要冻结成棺椁了。
啊,我未来的孙子,牛奶配水泥的养育,
你们以后的牙齿可要通通变成激光火箭了。
蚊子们如是说
早晨醒来,我听见几只吸饱我的血的蚊子妥帖着墙壁在闲聊。
一只历史系教授摸样的蚊子说:
啊哈,伙计们,我最近又出版了一本水煮的演义书,卖的很火爆!只要把事实真相的酒杯清空,
往里头灌水,摇一摇,晃一晃,再以魔术师的手法倾倒出来,立即冒出一股股酸楚味——土地公放
屁尽是神气!一杯二十元,现在的可乐一辈人人消费得起!
第二只文物鉴定家模样的蚊子说:
你那伎俩不算本事!我只要在一件赝品上签个字,光权威费用就要好几万,若是拍卖出个好价钱,
我还能从股份中抽成,也是一笔不小的富贵嘛!
第三只学者兼明星模样的蚊子说:你们都别吹牛了。我把我这火辣辣的身材涂上文化的包装,都
已经卖到外国去了呢。美元,六倍,欧元,九倍。我一出场,我就说,我代表中华文明最新研究成果
和你们面谈,你们不要存心跟我讨价还价。我一贯一言九鼎。鼎在我国是权利与尊严的象征。一鼎算
九百欧元吧,九九八十一,噢,足够我回去坐专机!
第四只银行家模样的蚊子说:
小巫见大巫!我如今就定居在国外,天天用的是美钞!我真后悔当初跑路的时候,干嘛那么小心
翼翼,总共只卷走十二个亿!必须承认,我个人魄力还是不够大,也只能做到银行副行长。
第五个市级领导模样的蚊子总结说:
你们都是傻瓜!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要分清钱的各个用途,比如说我吧,跟你们比,我在岗位上
斩获的礼物虽然不如你们多,可我吃喝拉撒睡全由市民们分担;我的情人们个个如花似玉,排着队等
候我的临幸!我老当益壮,一个晚上搞一个。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帮我算算,十年来,我又赚了多
少!大海不绝细流,故能就其深,叫你们查都不得要领!
我本想给断燃的蚊香重新点火,权衡再三,觉得还是算了吧。蚊子全死了,蚊香厂的工人们岂
不要闹翻了天!稳定高于一切,毕竟,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嘛。
绿之音
窗外燕子口衔四月的第三天,三月踌躇满志若有所待的剪影,已送入
造物的脾胃消化殆尽。
这是我从梦里醒来的第四十七个年头。突出远方的眼珠我看见身后散
落的生活碎片,被昔日的清洁工扎成黑亮的小辫子。
转变的早晨,天空明朗而松弛,充满鸟儿与女人的和声。
尽管今年木兰溪的春水瘦的格外让人揪心,可北面稳坐钓鱼台的紫云山却
胸有成竹,不激不历。
东边,西边,在悠悠时空慈眉善目的默默关注下,红色的村庄滚动着
放飞一支绿之音。
我不再消沉,延宕,我将愉快加入这天地宏大的爱情合唱队。
爱的尽头
急雨绽放在荒芜的世界,我身边树木的花叶落了一地。像惨淡经营的破伞承接天地间飘然而至的雨点,
我躲避着昼夜奔走,为寻得一处陋室安身。
室内,空地上燃放篝火,烟气迷蒙里我把孤独饮到断肠处,又叫空灵的音乐长出心中一片繁华。静止,警
觉,转换的瞬间,脚下的路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我慢慢跺出呆滞的时间,看那里有没有同样的风花雪月?
一次次踏上遥远,越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地方;巴望着某个不经意微笑转身的空隙,听见莺啼如歌,看见
岸柳成荫,遇见知己拥抱着韵华,那将是多么值得典藏的邂逅!
拂袖而去,在山水间我曾穿花打马而过,恨几许颠簸,遭几场凌乱,看淡多少人去楼空,拂去多少尘世名
利,又洞穿多少红尘旧梦,看破了多少纸醉金迷。
车站,不止一次,我孤独地和凄凉的空气告别;在车窗我写上一个透明的名字:记忆。
我曾见过许多人,吝啬的,好色的,张牙舞爪的,哦那些红尘滚滚的梦我不愿再招惹。
有人说我过于逍遥,潇洒得忘了自己身处凡尘。纵然顿悟,也难分离人间烟火。
有人说我忘情,不识生活百态。我却笑了,我的内心不该由别人来曲解。
我理解的生命,清澈见底,平易而简单。相比安乐死,我更愿潇洒地无遮无拦地痛苦的活着。
驾驭无羁的情感之舟在无人之境的寂寞里漂泊,我是墨守成规的破坏者。
那么,茫茫人海,何处是我爱的尽头?
当孤独不再与我作伴,浊酒不能一饮而尽;当活泼的歌声嘲弄我的衰老;当时间再也穿不透
执拗的思想,我该怎样回答脚印:此时此刻,我该安身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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