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砍伐殆尽的竹林地
父亲追我，一览无遗，我却再也看不到
他的影子。我也不能给父亲满坡的起伏和荡漾
他靠在几根粗壮而又金黄的竹子上，身体不偏不倚，烟火忽明忽暗
我慢慢寻找到一丛野刺椹
蹲下身去小心拨弄，手指被它刺得鲜血淋漓
那些果实早已入土为安
就像妹妹红扑扑的脸，一闪即逝
那口水井还没来得及掩埋
我往井里投了一颗石子，回声沉闷，忧伤
我想是我的从前掉进去了
我们红红的机制瓦房，如何做到了未卜先知
它在数年前的一个风雨之夜，仆倒在地，与我和母亲不辞而别
现在，几棵枇杷树，孤零零地，被一堆杂草包围
它旁边的坟茔，早已被人打开，死过的人
再度从我们的意念中复活
他们还将继续去死，永世不得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