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水中的鱼都看不见水
所有梦中的人都看不见梦
所有的脚都企图走进永恒
所有的手都妄想握住无穷

所有的锁都锁不住时间的脚
所有的钥匙都打不开天堂的门
所有的灯都照不亮过去的夜
所有的手指都弹不响未来的琴

所有的明天都是今天的继续
所有的现实都是历史的延伸
所有的开始都是结束的开始
所有的过程都是失去的过程

所有的药方都治不好衰老的病
所有的医生都救不了自己的命
所有开放的花朵都将叹息着凋零
所有飞翔的翅膀都将无奈地收拢

所有的方向都是同一个方向
所有的道路都是同一条道路
所有的床都是演习死亡的地方
所有的夜都是死亡预示的背景

所有的歌哭都不能感动泥土
所有的愿望都无法填满天空
所有的太阳都是从黑夜升起
所有的太阳都落尽黑夜之中……

              199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