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昼我窥视黑夜
从内心到祖婆的坟茔
那条小路依旧荒凉
枯蒿在风中摇晃
青草刚好淹没脚印

其实不过百里的路程
我却穿不过那片翠绿的竹林
不忍跪拜石砌的坟头
因为 您的恩情
是无法偿还的债务
压在清明的天空
一片灰暗

我知道今天一定会起风
那些寒凉的呼喊要掩藏我的哽咽
我知道今天一定要下雨
那些密密的花针要刺穿我的悔恨
我知道亲人的灵魂已经走远
但和我的生命却不离不弃

一场断魂的风雨
会令春色更加汹湧
日渐衰弱的影子
却在落英缤纷里低矮下去
即使清晨最生动的阳光
也拨不转暮年的沉缓

我要从今天开始改变
习惯那些怀旧的唠叨
接受盐重菜硬的挑剔
恭敬地俯下身体
让每个佝偻的日子和顺地走动
给孤独的守候加上轻言细语的注脚

不过    风总会止于树梢
这些都是为了善待我的私心
以免在下一个清明
手扶墓碑时
被恸哭万箭穿心

             2018年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