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低头看手机，看见地上撕烂的半箱牛奶
底部洇湿。我捡起一盒牛奶，膨胀着剩了一半的重量。
回想起购物返程的路上，没捆牢，中途牛奶箱从后车架
摔到路上，外形有些凹陷，并没破损。
原来，其中一盒受了暗伤，慢慢渗漏，秒秒腐败，
气味一天天难闻，直到我把它和纸箱丢弃。
我把剩下的六盒牛奶放进冰箱，看见包朝天椒的红塑料袋
内部有黑毛，打开一看，辣椒长毛了。
我把辣椒倒在阳台桌上，把塑料袋丢了。
原来，我的周围是腐败的味道，还以为是天气潮，
不敢开窗造成的。
上次，送女儿返校，我提了一大袋水果，都到校门口了，
女儿说什么也不要。宿舍的同学说气味难闻，还招蟑螂。
我奇怪苹果怎么难闻？原来，她太忙，顾不上吃水果。
一大袋苹果中的一个烂了，在铁皮柜里慢慢发酵，
一袋苹果就无声无息地烂完了，她只好丢进垃圾桶。
那些苹果是单位发的，每个工作日只有一个。
一位好朋友把整月的苹果票和两张按摩票全送给了我，
按摩房就在我对面，我极少去，在月底一次送去三张快作废的票。
苹果全扔了，很可惜。
不含杂质纯净透明的水，应该不会腐败。
流水不腐，死水一潭也会发臭。
很多东西都在腐败，走向死亡，那是微生物在作怪。
纪检委的人应该有灵敏的嗅觉，能闻出腐败的味道，
从几十上百元一包的香烟中闻出，从矿泉水瓶里的茅台酒香中闻出，
从豪宅名车中闻出，从妻妾成群中闻出。
一只苹果烂了，紧挨的一大袋苹果慢慢也烂了。
我可以忍受尘埃，但呛鼻的腐败味道真要命！包括我的脚臭。
老百姓可以轻易闻出腐败的味道，身处其中的官人却闻不出，
这真是一座座百思不得其解的迷局。

                            2016年4月6日


当水成为水

当水成为水，真正的水，
不含杂质的水。
去掉眼泪里的苦涩，
去掉汗水里的疲惫，
去掉深潭里的藻类，
去掉海洋里的船舶。
静止是一面镜，奔腾是一曲歌，
当水成为水，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
选择澄澈，选择叠加，
选择虚空，选择自我。
最早的象形文字，世界的基本原素，
不需要组织认定，无所拘囿
又无远弗届，当水成为真正的水，
才能保持内心的纯粹。

                              2016年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