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写这山,我怕写着写着就写俗了
还怕把一座山写出性别,毕竟
这是五月的江南。暮晚,白鹭起自水面
远山以沉默度我,仿佛逝去多年的
父亲,就坐在对面
近得我可以看得见他岩石的骨骼
山谷渐渐活了过来,似乎要把暮色
一把推开。仿佛这儿不是人间,仿佛白鹭
是他刚刚打出的一个呵欠
群山拢聚,山谷修正了自己的弯曲,在流水的带动下
有了弹力,仿佛一把摄子,愈发觉得自己的渺小
如米粒,如蚂蚁,如一切小的事物,可以随时消失
放下悲欣,就是放下俗世,幸亏月亮没有升起,否则
必多一句叹息。波涛拍岸,倘若将我摊开,会比薄暮更薄
风漫上了树梢的时候,也漫上了草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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