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落一身，
雪国的料峭，
我来自大漠北边。
你是打梓州来的，1
想来更加疲倦。
就是坐车，携家带口，
总得二三天。
仿佛也是，
雨纷纷的时节，
但你郁结初解，
断魂稍安。
彼时，公元764年，
大约在春天。

你回来了，
避开了一场兵变。
我回来了，当初，
逃脱了什么呢?
纵然长句百韵，
恐难言传。
算了，别提它了，
生怕重新撕裂心肝。
明天再去草堂，跪你，
带上孙儿，教他——
揣想你怎样修复水槛。2
此刻，2016，
也是春天，清明前。

    【注】1、梓州：四川三台。公元762年，时任成都少尹（二把手）兼御史的徐知道发动兵变，杜甫携家逃往梓州避乱，764年春返回成都。2、水槛：草堂院门。杜甫客居梓州期间，水槛已坏，返回后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