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辗转反侧,
明日启程,回故乡去。
正值清明时节,
不知有无风雨?
通往坟地的小路,
是否,依然被苦蒿掩蔽?
严慈早已作古,
妈妈一样的大姐,
遗像也挂上了墙壁。
儿时的伴儿呢?
大半溘然撒手铁锄木犁,
没能来得及昂首举步,
跨越一个新的世纪;
如鸟兽散的那些,
豆哥、秧妹、谷弟......
不知,今在哪儿栖息?
仿佛间,有鸡鸣犬吠,
晒谷坪上几排梿枷,
几架风车,几个簸箕;
弯刀背一样的水田埂上,
几顶斗笠,几挂蓑衣。
老坟山上,长草的,
没长草的土堆,很拥挤;
山腰,锁着门的几家茅舍,
还有,敞着门的三间瓦屋,
唯一留守的本家嫂子,
皆是故乡刻在梦里的标识。
一个安分的西蜀山村,
偏鄙;曾经的一个叛逆,
提前了半个多甲子,
像去北上广打工一样,
悄然逃亡瀚海一隅。
好几次回眸,道声惭愧;
然后弓腰、屈膝、伏地,
翻转沧桑后的砖石瓦砾,
拾起一窜儿阿拉伯数字;
列一式多元方程,
总想看到游子与故乡的,
未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天已大亮了,启程,
乡情的俘虏,不敢逃逸。
明知道都走了,
但好想也有个童儿,
问我是从哪儿来的。
古稀之年了但很愿意,
再应接几场情商的测试。
也请朋友为我祝祷——
从几大筐纸钱的燃烧里,
寻回故乡的梦,
梦里的当代诗性,
上天比诗更美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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