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进的广府城

广府城，我就住在它的附近
却只有一次站上它的城墙，眺望过它的全景
它的内心，我从来没有进去过。对此
我或许应该感到惭愧

我喜欢在黄昏，站在远处
静静地看着它，想象那雄厚坚实的身体里
曾经活过的平头百姓和达官贵人
那些认真的表情和一本正经的一生
让我感到巨大的恐慌，我不敢走进他们
还有那些乞丐们呢？那些乞丐们寄居过的遥远的街头
还都僵直在那里，只是如今
它们整洁干净，像镜子一样光明

盛夏的时候，游客最多
他们都喜欢在这里提到毛遂
毛遂，我很敬佩。但更多的时候
我觉得他有点可爱，又有点可悲。我常想
如果让他在这座健美的城池里打一段太极，那一定是
惊人的美景
还有那个杨露禅尊师和武禹襄先生
经常有人用崇拜的口吻把他们的楷模故事说给我听
可即使这样，我也没能走进他们
这一点多少让我有些气馁。不过，说真的
相对而言，我更喜欢杨露禅

只有城外的那一片水
能让我感到些许的温暖和安宁
在黄昏的时候，我喜欢站在远处，看
金色的冷风摇晃金色的芦苇
那多像是一片整齐的鬼魂拖着长发整齐地站在无声的水中
我转过头，不看它们，看见不远处
楼群密集的城市，在浓霾里
我走不进它们
    
    长寿村
多么美丽的梦啊
可是梦醒时，我们还是开着车
从梦里
回到了城市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