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望永济电机厂门前
那是站在山西省某一个高地的前沿
永济市有普救寺
寺里曾演绎的西厢记
让张生和崔莺莺的故事
引发着少男少女心房的震颤
 
伫望永济电机厂门前
那是站在并未风化的晋国门坎
由唐迄今的鹳雀楼
听了又听黄河的涛声
悟了又悟佛家的呢喃
穷尽无数诗人的千里目
只留下对过往的追忆
    对未来的感叹
 
此时永济电机厂的门口
正涌动上班的波澜
人们的神态不紧不慢
通过大门向着厂区的纵深处扩展
骑车子的抬腿而下
把厂风厂貌体现
步行的正一正衣冠
一脸幸福的灿烂
永济电机厂由国务院国资委监管
生产的电机把铁路和城市轨道接连
 
伫望永济电机厂人流的斑斓 
遥想邓州卷烟厂的昨天
那时人流如潮
摩托骑得很欢
职工们叼着烟卷很是牛呀
趾高气扬并
大把大把地花钱
可是突然破产了
破产时的门口
职工们软绵绵地坐在草地上
一脸地无奈
一脸地可怜
一脸地无辜
一脸地哀怨
 
那是二OO二年三月四号至五月间
人们一会儿疯狂地聚会
一会儿又作鸟兽散
被几个所谓的职工代表煽动着
犹如牛羊被来回驱赶
那时的人们都在大梦之中
既没家国的感觉
又没有工厂的概念
只想着出一口恶气
把厂长整了
整到铁窗中坐它个十年八年
 
那时候上级机关说政策性破产
早就想让小烟厂关闭
瞌睡遇见枕头
这是烟厂工人们自己的“觉悟”
配合上级的意图早点实现
厂长被围攻之后再也不打照面
其他副职莫衷一是
与职工对话很不照杆
一时间职工们情绪若洪水泛滥
行为举止无法无天
 
那时候  有的人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
骂声连天说
谁再上车间  
女的是烂货
男的是“马振乾”
有的人赤膊上阵
拉起一道道横幅
这厢房写着还我生存权
那厢房却彼此打气把生产岗位作贱
 
那时候地方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副绅士风度说有些把握不准政策
观火于隔岸
听说省烟草公司每人要给一些钱
很不错么  比化肥厂酒厂强上了天
就这样各打各的算盘
工人们坐等行业优势的温暖
谁知道到头来  厂班子成员都安排了工作
厂长更是软着路
而工人们自己则一个个把工龄买断
 
三十年工龄封顶
多干的任何岁月都等于白干
真不知是哪位高人的思想
按南阳市平均工资总额乘以工作年限
同时一次性买断了奖励三万元
若参加考试想重新上岗
对不起   考不上只给两万五千块钱
五千块作赌注
我为刀俎  工人们为鱼肉
事不大    你们这些人看着办
 
群情虽然激愤
工作组视而不见
时间有时是看不见的黑洞
一天天过去了
工人们不知深浅地按上买断工龄的手印
职工代表们像蒸发了地烟消云散
然而2003年12月14日的考试
更是“今古奇观”
工作二三十年的工人们居然要考初一的语文数学
计算机点击的题库根本不涉及卷烟厂的事儿
只打钩那原烟的仓储保管
但这就是依据  
分公司说乃省公司给的尚方宝剑
 
考场上相互传抄混乱不堪
监考的不在现场
人情做的大如天
到后来谁送的礼重谁名列前茅
没有表示的名落孙山
其实七十几位职工参加考试
考试卷子却改了三年
择优录取的比例百分之七十五
真不知是哪个混账先生决策性的意见
仔细回想呀可悲又可笑
他们如此地把我们的人格和智商作贱
 
十年过去了
烟厂的门庭早已更换
赫然地挂着雪阳棉纺的牌子
进进出出的职工连个烟气儿也不沾
而买断工龄的烟厂职工呀
有些下茶馆坐赌场挥霍年华
有些成了无笼蜂成了断线的纸鸢
一个精神失常者成了遛街狗
一个职工代表赔了夫人又折兵形秽自惭
有的根本找不到北
有的更不知今昔是何年
 
有二三十位烟厂职工居然过早地离开人世
离开的情节和场面十分凄惨
有的因为没钱治病
有的因为魂魄已散
有的因妻子有了外遇气冲斗牛
有的与命运抗争屡遭白眼
尤其是曾任职厂长助理的Z先生
因其心情郁闷精神抑郁信仰溃散
三番五次地上吊
最终用记事的绳子寻了短见
 
噫吁兮
慨以叹
倘若烟厂还在
这些人肯定不会那么凄惨
正如今日的永济电机厂一样
他们上班来下班去步伐矫健
三个八小时合理分配
为生命铸辉煌为家庭添砖瓦为国家做贡献
用蕴藉的香烟拓展世界的思路
犹如永济电机驱动社会的运转
 
然而呀
噫吁兮
慨以叹
邓州卷烟厂已成为历史的记忆
而永济电机厂正呈现生动的画面
 
佇望永济电机厂门口
思绪万千
看着上班的人流
想象烟厂昨日的绚烂
老杨徒有感慨呀
拍一拍身上的尘土  乘车而去
一行行诗句让我泪涌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