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暖还寒的山风拂过

你在山脚下的小屋想必

一定清冷寂寞

山脚下的小河呜咽

想必有什么话说

想起来了

你不是对奶奶说

母啊，给！水煎包，吃吧！

这是我赶焦庙会给你买的煎包

奶奶说，小宝呀！你孩子多

快拿给孩子们吃吧！

你说孩子们吃的时候长着呢！

执意把两串用柳条穿结的煎包

塞到颤颤巍巍的奶奶手里

不想那是你最后的孝心

那个炎热的夏天那个焦灼的夏天

那个划痕火柴就能燃烧的夏天

为生产队大寨田里干旱的玉米苗

操心劳累夜不成寐的你病倒了

倒在你和社员心爱的玉米地里

你说我课本上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怎么比你过大渡河时多了两项哩

18岁的你是连队最小的通讯兵

你说那时都是紧急口信刻不容缓

跑得慢了一步就会有战友倒下

你和伯父跟随

当农会主席的爷爷

一起

打土豪分田地风云四起

家里的土墙上你的一张张奖状

是唯一的装饰

留在记忆里的一张是多快好省

建设社会主义

一个12岁的男孩还没有听够

你的故事

你就匆匆离去

是担心那边赢弱的母亲吗？

母亲应该很年轻吧？

母亲走时不是32岁吗？

3岁的我不是母亲的克星吗？

不然母亲生下我怎么就会

得了产后风？


山脚下的小河呜咽

山风拂过你山脚下的小屋

父亲和母亲并肩站在

小村东北的小山之巅

一起守望古老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