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有条小路，
连接着山上老屋到山下集市的距离。
小时候，
早晚上学放学，
走过这路不知几许。
赶集时，
外公担着粮食蔬菜，
到集市卖换了钱，
也会买上一些零食，
带给待家的我们。
欢呼雀跃，
是我们应有的表现。
那时，
路的两端，
连接着的便是我幼时整个世界。

后来，
我长大些了，
去了外地念书。
零花钱多了许多，
生活费也涨了几倍，
吃过了各式零食小吃，
玩过了各样新奇的玩意，
回家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
难得回次家，
下了车，
走上归家的小路，
那条就算闭了眼也能走完的路，
却多了几分陌生。
不知何时铺修了水泥的路，
走过，
这归家的路，
冰冷坚硬的水泥哪有之前泥土铺就的路平坦。
这水泥路，
直硌得我脚发麻，
冰寒直透脚底，
心也不由发寒。
陌生的水泥路，
连接的就只有车站了么？

现在，
我长大了，
去了异地发展，
或也快忘了家乡的模样了，
归家的梦便也绕于心怀，
久久不散。
在这梦里，
我重归童年时代，
回到了我的家乡。
只可惜这梦并不真切，
幼时的集市，
幼时的学校都已模糊，
只是那永久孤立于山顶的老屋，
和那老屋里二老的相守和期盼，
以及那未曾铺就水泥的乡路，
就连路边的一草一木，
一山一石，
也都是那般清晰，
未曾有过模糊。

不知几许夜深，
梦终是醒了，
梦里的这条乡路却再也挥散不去，
只因它连接着我梦里的故乡，
指引着我归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