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有时
在村头,有时在车站旁的垃圾箱里
他的手总是拖拉着一个蛇皮袋子
里面总有一些叮当作响的废物
络腮胡子和灰垢模糊了他的年纪
他的头发总是被风吹成鸟窝的形状
或是饥饿的形状,散发出的气味
让轮滑的孩子们捏着鼻子怪叫着跑开
让一瓣落花在枝头上迟迟不肯落下
让一个笑容啪地落在地上摔碎了
然后被流浪的猫狗捡去跑到杳无踪迹
很多年了,他一直就在这里
有时我会感觉他是本村的人
有时又感觉是外乡的,没人愿意去
打听他的具体来历,在我眼里
他像风一样熟悉又像风一样陌生
他每天见到我,必把手中的东西扔掉
抢先和我打招呼,他的双手使劲搓着
脸上堆满了笑,让我感觉自己
还算是个体面人,让我每次下意识的
伸了伸微驼的腰脊,挤出了
一些无奈、疲惫、屈辱和叹息
实际上,我和他是差不多的人
每天老鼠一样自卑,老感觉脏了谁
似乎不配生活在这个辽阔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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