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书

夜，等在帐外，等在焦急之内
谁在一丈之外的领地上，燃起箫声
红烛流泪，我不会为你哭泣
楚歌围出城堡，为最真实的爱遮风挡雨
河水悠悠，载走各色船只
而我，是吊在你颈间的码头
我虽不胜酒力，今夜愿为你喝下满目疮痍
零乱的书简，拓印历史的小小片段
千年过后，你仍是我心中的英雄
——西楚霸王

雪下得多么安静

雪，一场接一场
激昂与落寞，交替着
从简单到复杂，仅限于次数增加
 
冬季能否达到预期的高度
渴望，不顾一切的燃烧
烤暖积压在心头年代久远的雪

雪，下得如此安静
没有改变城市的错落有致
没有惊动乡村的恬淡
没有揣度任何人的心思

一个举重若轻的季节里
一片无关紧要的雪
要么，落在做梦人的屋顶
要么，化在赏雪人的掌心
 
春野

马褂銮铃，铁蹄咬破纸制的屏风
雪，有一竿子理由，撤离
速度湮灭速度，雷声忽略地形
 
鱼群扛起一条河
打捞混淆的珍珠。鳞片，薄冰
从水草的指缝里抠出泥浆
 
以温度瓦解封锁
青与黄的分别，来自于嗅觉
嗡嗡的歌声
来自于春天的视野
  
风吹着过去

风从过去吹来
太阳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小圆点
树木蹲下身子，一言不发
五颜六色的塑料袋
装满蒙古高原羊群的味道
 
钟楼只能看清自己的鼻子
汽车以每小时十公里的速度爬行
少女变身耶利亚女郎
 
土腥味麻醉着城市的神经
每一颗心悬浮
世界仿佛失去根基
只有褐色的颗粒，旋转、撞击
飞回一阵风里

在春天

无风无月的夜里，我的灯火
不再提及一场雪
将仅有的细腻剪下一纸窗花
贴在月亮门上
 
从南到北，爱是一种轮回
翻阅千山万水，只是一封信的厚度
只为找出一个理由
 
宣纸之上，墨迹未干
你已从隋唐的典籍中策马赶来
漂泊也在借题发挥
 
一声雁鸣撞开三月之门
天空被彩虹划伤
绿色破巢而出
抵达一定高度
才能窥见整个季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