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人间烟火

只不过是并不明亮的春天早晨
我把一杯白开水
从茶几端到床边，吹几口气
——吃药慢点，烫
是的，好久没去看过花了

只不过是夏天晌午
雨停了，天空放晴。田地里长满了草
我们一起劳动，你把旧草帽让给我
还用手遮住破洞里漏下的阳光
多么好的凉爽，让人静

只不过是深秋，一个稀松平常的黄昏
在公园没人注意的角落。石凳上
两个老人，一个絮絮叨叨地聊着，一个
有点不耐烦地听着；银杏叶掉下来
嗯，该回家了

只不过是冬天，不下雪，也冷
燕子去了远方，留下的月亮，能取暖吗
时间：子夜
你捂住嘴，不要咳得太大声。其实，我也没睡着
拉拉被子，盖住你露在外面的脚

多少年了，其实，不管经过多少年
这些事都是小事
上不了报纸，入不了诗，更不可能被写进历史
这些事，小得装不下草木的温暖，人间烟火的声音
漫出来，却打湿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