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这个孩子捉蚂蚱的时候
或者趴在母羊的怀里吸奶的时候
对着一只黑斑的蝴蝶
一只磕头虫,一只滚蛋的屎壳郎
着迷的时候,对着一片云
舒展胳膊陷入幻想的时候
对着河水里的自己发呆的时候
让一阵风吹出魂魄飘飞的时候
或者编织一个蝈蝈笼的时候
一只翅膀镶满花边头顶开着绒扇的
鸟儿飞来的时候,落日朝他
摆着手势作弄鬼脸的时候
那辆大卡车就开走了
那辆几乎能装得下整个
村庄的大卡车,粗野的响了一声喇叭
来不及清点人数,就在焦躁的
咒骂中开走了,谁会去在意
草丛里这个脏兮兮的没有父母的孩子呢
等这个孩子回过神来,卡车已经
开出很远了,他就举着手
惊慌地吆喝起来,声音很破
很显然,这辆混蛋的卡车
已经听不见了,这个孩子就无声
而又无助地晾在了那里
没有哭声,只有些泪水在孤独地
分割着那张苍老的脸
天很快就黑了,而他的眼睛
是亮的,这些亮哆嗦着
飘到不远处,那只瘸腿的母羊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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