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门》
门的开与关
是气候问题
尤其位于走廊以北
见不到春光
(此春光非彼春光)
需要把冷漠
关在门外
在门内,不允许吵架
它缺乏足够的温度
打开,让空气交换
就像南水北调
西气东输
活水里的鱼能自由游泳
门的开与关
有时候也是哲学问题
在门内,讨论的是精神
关上门,离开
人就像模像样
成为物质的东西
2、《温度》
每个人都拥有一个温度
手心里,额头上
甚至停留打开的舌尖
如同狗
面对汗流浃背的夏天
而我吐出舌头
并不想表达这些
我脑子虚无
走路呈现油画般
高低不平
我不想让噼里啪啦的风
一古脑儿吹进来
把我淹没
温度不断升高
温度计随时爆表
要打发这样神经质的天气
必须喝下眼前足够的水
这样我才可以安全淌过
那条佝偻咳嗽的河
3、《墓地,看望我的父亲》
一年见一次面
你的安静
成为我们今生
唯一的约定
那些石头
刻上比天空更蓝的颜色
两朵菊黄的火苗
仿佛从我们面前飘过的风
舞动,但是真实
如同你的脸
你在风尖说话
你微笑地
看着孩子们成长
他们的影子围绕着你
像一只只鸽子
扑棱棱飞出密密麻麻的人群
那些渐飞渐远的风筝啊
是我们陪你
我亲爱的父亲
一起做一次愉快的旅行
4、《新茶》
那些绿色叶片
是你裸露的生命
我用沸腾占有你
你在我的潮水中屈服
第一次总是充满迷茫
怕你担心,我用水轻轻漂去你的污秽
一次次浸润,你已迫不及待
要我把芬芳一一饮尽
青春转瞬即逝
直至颜色褪尽
饮尽最后一滴,你说:
等我,明年早春……
5、《自言自语》
我心疼我的文字。没有多少人
跟我一样,心疼汗水和泪水
砌成的大楼。人们有自己的生活
并不在乎多一首诗
会改变风的方向
每一条路组成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的每条路
都充满阳光。你可以拥有
即使若干年之后
再一次被挖掘机掏空
露出你的青筋,你的脊梁
我不是市长。我想象不出
多年以后属于我的城市
是否变得苍老
我试图用文字命名它
编织它。但这一切
都是徒劳
我期盼时光不要流浪
除了说话,也可以不说话
即使在火焰上舞蹈
相信也可以做到
当我踮起脚尖
我还想,希望有人看到
6、《我的诗》
知道吗?我的诗流淌着血
每个字都带着体温
我带它们上山
仿佛天生就会攀登
然后在雪中融化,分行
把那些温暖的句子慢慢拆开
看到它们生疼生疼
躺在我身边的人一定要醒来啊
那些叮叮咚咚的句子
让我想起彼此的眼神
在夜空中说话,跳跃,欢爱
每个字都含在嘴里
浸泡得失去知觉
我宁愿在这一刻死去
至少保留着最后一次阅读的疯狂
如果来得及,请带上我的诗,出门
跳上那列欢快的列车
皮带一样拴住你的肌肤
记得,一定不要让它们
掉在吭哧吭哧一路生硬的铁轨上
7、《战国时代》
我在战国时代遇见你
明明是一个梦
你仍然把我拉进来
用刀光剑影
逼我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替你砍柴,你为我生儿育女
好像我们情同手足
战国的炊烟在兵荒马乱里
若有若无
你的脚消极地踩错节拍
虽然我努力想象成天鹅
冬天里的一句话,一不小心
遏制了一朵花的开放
每一次沉睡都胆战心惊
每个日落日出都在竭力厮杀
无声的战国年代
所有的战士都皮开肉绽
有一阵子,我真的感到心疼
甚至心寒
好在我多少懂点历史
战国之前是春秋
战国之后,便是秦汉
8、《钟》
我是不可能停留的,这你知道
因为一旦停止
岁月便背叛我
我急着要完成约定
所有的人因为我的存在
变得井井有条
他们怕我老去
因为这样,他们会老得更快
唯有你,甚至不明白
时间的背叛,不过是两条直线
相互交叉,然后
分道扬镳
我忽然想起,还有许多事要做
你也一样
我们不过是落入凡间
一抹灰尘。掂量掂量
如同一杯酒经过我嗓间
它走得飞快,我的喉咙
却像无声的钟摆
半天说不出话来
门的开与关
是气候问题
尤其位于走廊以北
见不到春光
(此春光非彼春光)
需要把冷漠
关在门外
在门内,不允许吵架
它缺乏足够的温度
打开,让空气交换
就像南水北调
西气东输
活水里的鱼能自由游泳
门的开与关
有时候也是哲学问题
在门内,讨论的是精神
关上门,离开
人就像模像样
成为物质的东西
2、《温度》
每个人都拥有一个温度
手心里,额头上
甚至停留打开的舌尖
如同狗
面对汗流浃背的夏天
而我吐出舌头
并不想表达这些
我脑子虚无
走路呈现油画般
高低不平
我不想让噼里啪啦的风
一古脑儿吹进来
把我淹没
温度不断升高
温度计随时爆表
要打发这样神经质的天气
必须喝下眼前足够的水
这样我才可以安全淌过
那条佝偻咳嗽的河
3、《墓地,看望我的父亲》
一年见一次面
你的安静
成为我们今生
唯一的约定
那些石头
刻上比天空更蓝的颜色
两朵菊黄的火苗
仿佛从我们面前飘过的风
舞动,但是真实
如同你的脸
你在风尖说话
你微笑地
看着孩子们成长
他们的影子围绕着你
像一只只鸽子
扑棱棱飞出密密麻麻的人群
那些渐飞渐远的风筝啊
是我们陪你
我亲爱的父亲
一起做一次愉快的旅行
4、《新茶》
那些绿色叶片
是你裸露的生命
我用沸腾占有你
你在我的潮水中屈服
第一次总是充满迷茫
怕你担心,我用水轻轻漂去你的污秽
一次次浸润,你已迫不及待
要我把芬芳一一饮尽
青春转瞬即逝
直至颜色褪尽
饮尽最后一滴,你说:
等我,明年早春……
5、《自言自语》
我心疼我的文字。没有多少人
跟我一样,心疼汗水和泪水
砌成的大楼。人们有自己的生活
并不在乎多一首诗
会改变风的方向
每一条路组成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的每条路
都充满阳光。你可以拥有
即使若干年之后
再一次被挖掘机掏空
露出你的青筋,你的脊梁
我不是市长。我想象不出
多年以后属于我的城市
是否变得苍老
我试图用文字命名它
编织它。但这一切
都是徒劳
我期盼时光不要流浪
除了说话,也可以不说话
即使在火焰上舞蹈
相信也可以做到
当我踮起脚尖
我还想,希望有人看到
6、《我的诗》
知道吗?我的诗流淌着血
每个字都带着体温
我带它们上山
仿佛天生就会攀登
然后在雪中融化,分行
把那些温暖的句子慢慢拆开
看到它们生疼生疼
躺在我身边的人一定要醒来啊
那些叮叮咚咚的句子
让我想起彼此的眼神
在夜空中说话,跳跃,欢爱
每个字都含在嘴里
浸泡得失去知觉
我宁愿在这一刻死去
至少保留着最后一次阅读的疯狂
如果来得及,请带上我的诗,出门
跳上那列欢快的列车
皮带一样拴住你的肌肤
记得,一定不要让它们
掉在吭哧吭哧一路生硬的铁轨上
7、《战国时代》
我在战国时代遇见你
明明是一个梦
你仍然把我拉进来
用刀光剑影
逼我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替你砍柴,你为我生儿育女
好像我们情同手足
战国的炊烟在兵荒马乱里
若有若无
你的脚消极地踩错节拍
虽然我努力想象成天鹅
冬天里的一句话,一不小心
遏制了一朵花的开放
每一次沉睡都胆战心惊
每个日落日出都在竭力厮杀
无声的战国年代
所有的战士都皮开肉绽
有一阵子,我真的感到心疼
甚至心寒
好在我多少懂点历史
战国之前是春秋
战国之后,便是秦汉
8、《钟》
我是不可能停留的,这你知道
因为一旦停止
岁月便背叛我
我急着要完成约定
所有的人因为我的存在
变得井井有条
他们怕我老去
因为这样,他们会老得更快
唯有你,甚至不明白
时间的背叛,不过是两条直线
相互交叉,然后
分道扬镳
我忽然想起,还有许多事要做
你也一样
我们不过是落入凡间
一抹灰尘。掂量掂量
如同一杯酒经过我嗓间
它走得飞快,我的喉咙
却像无声的钟摆
半天说不出话来
注释:
康泾,本名陈伟宏。浙江省桐乡市作家协会主席,浙江省作协会员。在《星星》《中国诗人》等报刊发表诗作。著有诗文集《稻草人》,主编诗集《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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