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响起时不算春天
只有我站在大平原上吼一声
像惊雷撕碎漫天的彤云
春联贴上了门楣不算春天
只有我那排脚印
踩过他乡回到家门口
灯笼挂起来时不算春天
只有我的心也挂起来
像喜鹊登枝挂上了眉梢
秒针扫过立春不算春天
只有我的眼睛扫过你的眼睛
才算看到了春天
这都算不上真正的春天来临
只有看到母亲站在门口
头上插着一朵盛开的腊梅
像地平线上升起了太阳
老屋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
父亲埋进地里
坟头上开始有草芽钻出
鹅黄地张着小手臂
像我抱在父亲的怀里
有雨的春天和有泪的我
再也难以区分彼此
推荐语:
读一首诗,当然要把住一首诗的“玄机”,吕游这首《中国春》看似很常态的一首“年味”诗,因为有了“玄机”而变得不常态了!要说《中国春》的玄机,其一是:见者本为“实”,但这首诗却变成见者(实像)为“虚”,不见者(心境)反为“实”。比如:“灯笼挂起来时不算春天/只有我的心也挂起来/像喜鹊登枝挂上了眉梢”;其二是:否定加否定等于另起一个“肯定”。比如:“这都算不上真正的春天来临/只有看到母亲站在门口/头上插着一朵盛开的腊梅/像地平线上升起了太阳/老屋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其三是:异质混成,悲欣交集。比如:这首诗份量最重的思念的“春”是先父坟头上的春芽,它使“有雨的春天和有泪的我/再也难以区分彼此”。由此可见,写一首诗,从拟题到破题;读一首诗,从拾题到解题,应该是一个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过程。
(特邀点评人:卢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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