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马

有三匹马在平原上飞奔
一匹驮着光阴
一匹驮着贫穷

一匹驮着你
光阴受孕后不舍遗弃的幼子

有三匹马穿过太阳的长发
在黄昏凌乱，如坟地的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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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先行而过
红色的贫穷，红色的马
赤裸着脊梁，赤裸的鞭痕

抽打。黑色的马
终被光阴遗弃。在荒凉的坟头


另一些

眼睛是多余的，诗是多余的
看得见的都是多余的
下了蛋的天鹅，蛋是多余的

天上飞着的天鹅
孵化。是白石头冰凉的体温
是孤独的星星

没有回应。寂静的
得不到回答
是石头，是出走的无家可归

是天鹅
挂着泪的飞翔


野孩子

野孩子从地里长出
野孩子拒绝成熟，拒绝收割
拒绝洗掉半截腿的泥水

野孩子有一匹马，野马
野马肮脏。
野孩子和他的野马，走过闹市
倍受欺辱

倍感荒凉
闹市多么荒凉，就像深山里的乱坟岗
闹市里的幽灵，在磷火的掩护下
倾巢出动，肆意横行

野孩子骑马绕城一圈
野孩子和他的马是城里唯一的活生灵
拖着半截腿的泥水，远方

野孩子，那些死了的不值得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