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麦子在地里奔跑》
乡下的五月,在关中。麦子
记住了这个成熟的季节
一片一片的成熟了。像醉酒的样子
随着风东摇西晃
倒在乡亲锋利的镰刀下
父亲撒下金子般的麦种
母亲经常除草施肥
旱了,让它们畅快的喝水,就像我们
干渴时大口大口饮用的样子
麦子经过冬的休眠,它们的心跳
唤醒春梦。麦子不敢落后
疯长在清明之后
就像我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
盛夏的五月。喂养我们的麦子
倒在我的诗歌里
倒在村庄的怀里
倒在阳光和风声里
在地里奔跑
倒下。滚动一粒粒碎金
滚出阵阵笑声
《父亲的那把镰刀》
父亲的那把镰刀
如今挂在后院的土墙上
锈迹斑斑。曾经的
那把镰刀,在麦收时节
被父亲磨得锋利
阳光落在上面闪闪发光
那把镰刀在自家地里干完活
开始游走。关中道,渭北塬
旬邑,正宁,甚至跑的更远
镰刀吃尽苦头,东奔西跑
汗水磨得能削发如泥
镰刀与挺立田地的麦子低语
镰刀收割欢快的笑声
镰刀收割丰收的喜悦
镰刀一直陪伴在父亲身边
《父亲走了》
今天夏天的麦子长势良好
在五月,麦子成熟的声音于阳光下铮铮作响
虎口夺粮。回家,取下那把父亲用过的镰刀
磨亮。提在手里走向地头
麦子摇曳着,拍手欢迎,风是它的掌声
学着父亲的曾经,把手搭在双眼之上
望成熟的麦子,我的笑声
和此时的阳光一样灿烂
这一年的麦子成熟了
我的父亲却带着遗憾走了
想想,父亲用苦累呵护麦子成长
到头,他却没有尝到新打的麦子
父亲走了。这个季节我必须回家
把收到的新麦,第一个放在父亲遗像前
让他知道今年是个丰收年
让他尝尝今年的第一把麦子
那是儿子开镰收割的第一把麦子
《麦粒》
那时,父亲健在
一场烈阳下的收割大战刚结束
父母便将双手伸向了大地
捡石地上的碎金
饱满的麦粒在掌心打滚
就像一粒金子在手心闪亮
不愿放弃
父亲说:不捡就浪费了
母亲说:过几天长出了绿那叫可惜
父母长叹了一声
时而弯腰,时而蹲下
麦粒积少成多
父母脸上的笑和阳光一样
滚下的汗珠折射出欣喜
其实,父母就是两粒麦子
在乡村田地,生长,相伴
如今父亲这粒麦子走了
母亲这粒麦子,已不见了青春
《碾场》
麦子走到场里。继续接受阳光的检阅
体内极少的水分,被太阳一晒
渐渐成为骨肉分离。依旧
反复翻动,直至没了一点思考
此刻,麦子躺在场里
让牛,或者马匹套上石磙
在麦场这张纸上,从外到里划圆
圆越来越小,希望越来越大
一遍又一遍。麦秸与麦粒彻底分离
麦子堆成山
阳光下的麦粒啊,金灿灿的亮
麦秸移走到场边,或地畔
堆成一个个麦垛,分散在那里站岗放哨
一不留神,站成乡村一道亮丽的风光
现在,这些过去劳动的场面很难见到
只能在记忆中去回味,像一杯醇香的酒
让你漫长的日子散发着香
《到麦田里走走》
麦子成熟的前夕,我常常到麦田里
走走。走到田边看风扬起的麦浪
一浪压过一浪。心里积攒的忧伤
此时己烟消云散,只是担心
丰收在望的麦子,能顺利入仓吗?
远方飞来一群鸟,叽叽喳喳
我知道它们是来打探情况的
一声长长的呐喊,和鸟雀开了个玩笑
过几天,它们还回来的
干脆,扎一个草人。很简单
手里握上布条,或者其他能飘动的
让这些没有生命的草人走到麦地里
躯赶前来侵犯的鸟雀
到麦田走走不只是散步
是估量麦子的收称
让麦子知道
它们成熟一次
我在老去一岁的同时非常高兴
简介:作者简介:剑熔,男,原名李建荣,60年代出生在陕西富平,系中国煤矿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铜川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有诗文集《山野风铃》,诗集《风牵着的手》、《家园书》、《矿脉》。在《人民日报》、《诗刊》、《中国铁路文艺》、《阳光》、《海外文摘》《天津文学》、《边疆文学》、《延河》、《飞天》、《山东文学》、《青海湖》、《黄河文学》、《西北军事文学》、《椰城》、《雪莲》、《上海诗人》、《扬子江诗刊》、《诗潮》、《诗江南》、《诗歌月刊》、《绿风诗刊》、《散文诗》、《诗选刊》、《中国散文诗》等国内外报刊发表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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