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的天上飘着小雪
映衬着早晨亮堂的路街
哈口气是升腾的白色
脚下的鞋印若隐若现
出了大门    向左
我们长长的队伍
一路向前
延绵着从商铺人惊讶的
目光里走过
我的班长就在我的前面
我能看到他的眼神
像鹰

出了这座院子
每一个新战士像山林里
放出的一群小鸟
急着振动自己的羽翼
一路上欢跳了    蹦跃着
不动声色的班长
宁静的看着远方

白宇    是一个人的名字
我的右边是他
第一次问他话
是在前三个小时零五分
他看了我一眼
说这是他走得最远的一次
他想哭

用手抹去石头上的雪   坐下
啃一段干粮
这种方式在夜晚来临时
很解胃口    还有解渴的雪花
是只有这样的脚步
喂养十八九岁的饥渴
懂得每次考验
就是一次战斗

当街道的灯明了
月亮高高悬在天上
我们的脚步
在一条条小路上穿行
你会发现长长的队伍
悄无声息的向前
偶尔会听到
几声空寂的犬叫声
过一段难行的路
一双双串起的胳膊
是最安全的力量
那时    我感动这样的方式
没有血缘的弟兄
在那一刻
凝聚的像一股绳

知道有人说
在回去的路上
走了来时的路
想了两年的历程
泪流满面
趟过的泥泞    咽下的寒冷
容一个志向生长
跋涉的脚步啊
母亲那两鬓的白发
是牵着你的线
知道飞了多高多远

当路成为了生命跨越的方式
再高你也要试一试
当路成为了生命计量的长度
再远你也要走一走
陡峭的山
人与坡几近平行
脚下满是石块
我们就会找到一个支点
一个一个往上拉
不断提醒着    注意脚下
直到都爬上来的那一刻
你还不能停下
往前走
放松的不只是脚步
看到崖边叫不上名字的树
心会变得很激昂

目的地    是叫惯了老乡
的农家村庄
知道每年有我们到访
每家都余留了空房
墙边角放满的玉米棒子
能想象秋天收获的喜人和匆忙
铺下垫子
就听到老阿婆的呼喊
这熟悉的声音
仿佛就在昨天离家不远的地方
躺下看着窗外的雪光
当不再去想
这个梦很长很长

两脚僵硬的插进冰冷的鞋子
那刻一个念头
想到妈妈
便被一阵集合的哨声惊醒
至于后来
还有想不起那只羊叫什么名字
是在我的日记本里 
早早的听到
老乡家的阿婆咳嗽的声音
是亮堂的灶火里滚滚的颜色
和灶台上冒着热气得水呵
烧给孩子们的
天气冷呵
阿婆没有呼唤我们
在厨房的门口
站满了她的孩子
当这群孩子抬起右手的时候
那一刻    泪流满面
沿着小路
看到手长大的脚
和蹒跚步子里的依依不舍
回去吧    老阿婆
再看看脚下的土地
我久久作不出回答

想到走过了
最艰难的那一段
什么困难的世界都不存在
这种想法会不会太过短暂
我们会遗忘曾经的伤口
骨子里坚持的忧患
会不会被安逸打败
如果把它作为纪念
面对多少磨难
你都敢挺身而出
这总该是你的
精气神呵
怎能轻易的言败
这一路有太多的沉思
就不会懈怠自己的使命

白宇    是一个战士的名字
我的右边是他
最后一次问他话
是在前一个小时零二分
他看了我一眼
说他坚持下来了
他笑了
我也笑了

阳光从东边屋尖尖
浅浅冒出头的时候
我们一路的跋涉
渐渐的变得轻松
这是一个结束
还是下一个开始
在前方插着的
一杆红色的旗
迎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