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出发,步行十分钟
到单位。办公室在四楼,
拥有“手可摘星辰”的相对高度。
跟绝大多数年轻人一样,
他能够熟练地操作电脑,
却无法自主地掌控生活。
幸福就是不断地剔除坚硬的部分,
让履历表变得丰满,凸显温和的一面。
这近乎一种命运——不可抗拒。
而立之年,他偷得一门手艺——
把狼群赶出麦田,把火药锁进抽屉,
挤掉性格中多余的水分。
钥匙转动的瞬间,孤独
明亮得足以洞穿历史,
足以令三千里山河失色……
此刻他坐着抽烟、眺望远山,
像一片羽毛,从阳光中剥落,
影子晾在地上,似昨夜泼出去的茶。
他耽于从烟蒂取暖。
吊灯在墙上开出虚空的花。
从灰烬里升起了焚烧的星群……
桌子上的诗集,以内在的寂静
回应着整个世界的喧响,
而他靠写作维持自身的秩序。
六点钟,他准时下班回家。
似乎唯有床是真实的,
能够安放一夜荒凉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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