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是一株畸形的花
在我虚弱的身体里,像病毒一样扩张
它肆意篡改着我大脑的代码
比如此刻——
在北京地下室,突然就看到千里之外的村庄
四周的山拔地而起,像被拔掉的智齿
它们全部倒立,浮在半空
浮在我农民父亲的头顶
他的腰就更弯了,弯成一把镰刀
地上已经不再生长任何粮食
人们用彩虹色螺旋形状的糖丸来抵抗饥荒
母亲在梦里寻找迷路的孩子
可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童年放牛的山坡
她仰起头,看着与山擦肩而过的云
雨就落下来了。一滴一滴
像慢镜头一样缓慢
砸在水缸里,砸碎了我们家的月亮
天暗了。邻居家依然闪耀着光
每一家的月亮都不相同
被分别藏到井里,扔进小孩子盛满包谷糁的碗
还有的被悬挂在房梁
惹的狼狗不停地跳跃着狂吠
山倒挂在半空俯视着稀稀拉拉的村民
老人不会更老,孩子们被放牧到大山看不见的地方
一只孤零零的红色怪兽在黎明醒来
安静地从村东走到村西,从房前绕到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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