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山向我走来
打开门
你便起伏不定地
迎向我
爷爷说
你是笔架山
他请地仙看过
只是不知这说法应验在
哪个娃身上
说完
他定定地看着我
而我忽闪着大眼睛
望远山如黛,云雾穿梭
2. 扬一鞭长长的日子
烈日当空
爷爷弓着背
一扬鞭
“哞”一声
老牛便缩回
卷起黄豆叶的舌头
转身
继续耕耘着
这走过无数回的
沟沟壑壑
而今
我奋马扬鞭在
人生的竞技场上
岁月不听我使唤
它只顾低头向前
3. 逆风行走
害怕阴冷
却时常逆着风行走
领受这冬日寒凉
爷爷,你早已看不到
那皑皑白雪下覆盖的忧伤
你藏在菜园的背风处
你的器官、皮肤、甚至骨骼
融合在了门前的黄土地里
每次回家
吃到那新鲜的蔬菜
爷爷,我又一次想起你,
可是你无从知悉
只有风轻轻
掠过坡地
你永远地在这将息
而我在慢慢地
回忆童年的点滴
4. 牧野放歌
田野的草一片连着一片
山上的草也依旧那么青翠
家里的老牛早已埋在了山坡
爷爷,我也早已看不到你。
只有在梦里 望着你的背影
愈来愈清晰
我放牛时,
你教我怎么解开牛绳
教我怎么用狗尾巴草
做成二胡,拉得虫儿低唱
双抢热不可耐时
你教我
双手握拳吹得风来 吹走酷热
你教我循着孔隙在田里挖泥鳅
你教我怎么插秧,怎么割禾
你帮我赶走那盘踞在禾下的
大乌蛇
爷爷,如今
我只有在动物园里
看到那么大的蛇
如今,我只有在梦里
一次次地对着大山
呼唤你
而你早已听不见
只有风轻轻吹过,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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