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生摆脱不了的东西很多，
其中就有一条河。
她哺育过你，
沐浴过你，
训教过你。
然后你走了，
你也许还会回来，
也许不再回来。
不论你走到哪里，
她都跟随着你。
不信你就在深夜，
捂上耳朵倾听：
那哗哗的的流水声
就在你大脑的沟回中，
在你的血脉里，
响起。
你再闭上眼睛看：
你的脑沟与血管，
有她的岩岸起伏着，
谷壑曲折着，
支叉密布着；
你的性命里，
有她的柳林蓊郁着，
芦苇苍茫着，
红蓼妩媚着，
野鸭子飞旋着，
泥鳅儿窜动着，
小麦莜麦波涌着，
葵花玉米摇晃着——
她有时会溢涨起来，
拦截不住，
漫流而出，
那就是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