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春夏秋冬
无论是白天黑夜
那股浓烈刺鼻的气味
时刻充斥着每个城市 每个村庄 每个角落
也早已塞满了我的鼻子 嘴巴 眼睛 耳朵 
它沿着我的呼吸道侵入我的每一寸肌肤
我的肺早就烂了
我的肝早就烂了
我的心早就烂了
我的每个毛孔往外溢出的
是那含有pm2.5成分的血液

雾霾 雾霾 雾霾
爆表 爆表 爆表
重度污染 重度污染 重度污染
起初，人们看到这样可怕的鬼天气
还担惊受怕 坐卧不宁
随着时间推移，人们早已麻木不仁了
我就是那只躺在温水了的青蛙
只等待水温慢慢升高把我烫死
我就是那只掉进热锅里的蚂蚁
只等待那红红的火苗把我烘干 然后化为灰烬

今天我病倒了 躺在病床上垂死挣扎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病
这是一种闻所未闻的病
如果死于某个先天性疾病
我毫无怨言 只能怪我娘胎没投好
如果我死于后天某个灾难
我毫无怨言 只能怨我自己的命不好
如果我死于性病 淋病 艾滋
活该！谁让自己乱搞作风不检点

这是一家人满为患的医院
病房里 走道里 急诊室
到处都是和我一样倍受霾毒折磨的人
他们有的在打吊瓶
有的口戴呼吸面罩
有的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
瞧着那患了肺癌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老人
我黯然神伤
瞧着那刚刚出生就患了呼吸道疾病的婴儿
我欲哭无泪
本是正值人生黄金年龄的我
何尝不是被霾毒折磨的九死一生奄奄一息

那污浊的气味堵住了我的喉咙
使我不停的咳嗽 不停的一口口吐痰
那是带有霾毒的痰
那是包裹着血丝的黑痰

我吃力的把脸转向窗户
企图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那吹进来的依然是臭臭难闻的气体
鼻子已经失去它特有的功能了
我就尝试用嘴呼吸
但呼进来的空气依然让我难以下咽

我想吃一口苹果
同样遭受霾毒侵害的妻子在吃力的削着
尽管那只苹果被洗干净并去了皮
但我那老化的味蕾依然能嗅出浓浓的农药味
我想吃一口西瓜
那是打了催熟剂的西瓜
我想喝一杯奶
那是一杯含有三聚氰胺的奶
唉 还是喝一口水吧
那是一杯含有多种抗生素和激素的水

65年前那次突如其来的雾霾
让成百上千的美国人丧生
1952年的那场席卷英伦的雾霾
要了成千上万英国人的命
真不知道这场旷日持久笼罩着大半个中国的霾毒
要夺走我华夏多少姐妹弟兄

英国的那场雾霾事件
让整个首都伦敦沦陷
洛杉矶反雾霾之战
美国人整整打了大半个世纪
真不知道这场史无前例的灾害
会不会让我炎黄子孙遭受灭顶之灾

那一辆辆冒着黑烟的汽车和拖拉机
依旧在大街上奔跑着
那一座座冒着黑烟的工厂
依旧在肆无忌惮地排放大量有害气体
这里一年四季365天的天空几乎是灰暗的
更多的时候是黑暗的
七彩云只剩下一种颜色
那淅沥沥的雨水都是黑的
那飘落的雪花是黑的
那砸到地面上的冰雹是黑的
那流淌的河水全是黑的

人终究是要死的
我曾经为自己设想过一千种一万种死法
疟疾 霍乱 抑郁 中风 脑梗 
上吊 跳崖 车祸 洪水 地震
唯独没有想过要死于雾霾
这个世界上新近诞生的人类第一杀手

曾几何时，阳光 空气和水
是一穷二白中国人最廉价的商品
它们不需要花钱就可人人拥有
而今，在霾毒的狂虐和淫威下
天空是灰蒙蒙的，太阳黯淡无光
空气中的氧竟然成了最稀缺产品
而无污染的水，也成了最后一滴眼泪

不是早就说好不走发达国家走过的弯路吗
为何我们还是无可避免步其后尘
不是早就说过不走西方国家所走过的老路吗
为何我们东方人穿新鞋依旧走西方人的不归路

我一次次呼唤风把霾毒吹跑
我一次次期盼雨水把霾毒冲跑
我一次次渴望某个神灵给我送来一口新鲜的空气
可是呢 可是呢
咋冬天过去了，还看不见春天

我对着高高大山喊 山神快来救我吧
只听一个声音语无伦次说 
小神被霾毒死死缠住无法脱不开身啊
我对着茫茫大海喊 海神快来救救我 
一个声音无力地咆哮着 快滚一边去死吧
我仰天长叹 万能的上帝啊
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就请你救救我的孩子和妻子吧
那万能的上帝无力地眨动双眼
你们人类 尤其你们中国人制造的霾毒太浓烈太强大了
我根本看不见你的孩子和妻子啊

同样遭受霾毒侵害的柴静用行动告诉我们
那霾毒来自无数建筑工地的扬尘
那霾毒来自数不清工厂的煤炭燃烧排放
那霾毒来自数以亿计汽车的尾气
当那可恶的霾毒严重威胁到我们的生活生存和生命时
请全中国人都坐下来认真思考这样的问题
到底是发展重要 还是环境重要 空气质量重要
我们到底要身体健康 还是要享受 要带血的GDP 

无论你是富人 还是穷人
被霾毒重重包围下中国
没有谁能独善其身
更没有谁能练就金刚不坏身
因为霾毒面前第一次让中国人人平等了

无论你是权贵 还是平头百姓
被霾毒重重包围下的中国人
要不想死 就一起行动起来同霾毒作斗争吧
否则 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每个人都是下一只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