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斑点狗和切开的火龙果
今晚还剩下三分钟
我握紧这些黑色的星星
像握紧最后的稻草

二

听说抱兔子要拎起耳朵
月光是这样说的
我拎起她像拎起一道月光
她眼眶里的红
在我的唇角有一点儿腥

三

那些拎起的耳朵
听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
这些黑色的星星呀
眨也不眨

四

有人说她们
已经对命运低下了头
可她们
什么时候抬头看过我？

五

就在收割的麦地里
没有一只鼹鼠谈论过
他的家崩塌了，妻离子散了
他们坚强地活着
而我，把麦地描绘成吃人的坟墓

六

那些倒下的士兵
流出的肠子
战马削去的头颅
此刻还冒着热气
他们的痛不该只在嘴上
和博物馆里

七

至于被窝是比皮鞭更深刻的折磨
多少人信仰时间
就有多少人迷信世上的庸医
而我们的身体
早已睡去

他们的痛就被我们无限地放大，因而刺痛自己
失忆的候鸟南飞了，忘不掉的
都有些言过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