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楂
山楂树树矮,叶少,树上多刺
八风吹不动!
我坚信它乃树中刺猬,僧中佛陀
山楂果青涩,圆润,小如佛珠
穿针引线可佩戴项脖,拿捏手中
吃下一颗便知:
诗歌与生活微妙的关联既出处
就连佛陀也道不尽其中的滋味!
我父亲说
那挖竹笋的农夫吹牛皮:
在这小块竹林里
我展开了地毯式清理
那竹笋估计被我挖干净了!
我父亲说,笋是挖不干净的
要不你春天再去挖
你又会挖到笋……
下场
他为人善良,吃斋,念佛
在去寺庙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脑袋受到了重度撞击
他死了,刚好过了阳历年
他就这样死了,他死都不知道
他一心向佛,为何落得个如此下场?!
他也许还没弄明白什么叫“三世因果!”
迷子眼中的一些兴事
今天才发现,邻居家养的幼鹅已长大
它们以前是咯咯咯地叫
现在它们已换了另一幅成熟的口吻
鹅鹅鹅的叫
她的孙子也学着鹅在叫
声音稚嫩而动听
他已学会喊人,奔跑,撒娇……
很多年前,驼背又背手
看似老人走路的少年
已长得玉树临风
与我谈起他涉世的迹遇
犹如风生水起,娓娓道来
他还跟我说,现在挺直腰杆走路
是多么多么的重要!
闲时
家里无人,母亲大清早去赶集了
父亲远在县城疗小疾
户外霜白盈眶,寒气逼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烤火
一群鸡围着我,希望我
能施舍点米饭给它们吃
它们各有姿态,横眼看世界
一只公鸡叫了,另一只公鸡
拍拍翅膀鼓足了劲也接着叫一声
那些母鸡是些安分主义
你给她们吃一点,它们就高兴地
咯咯叫个不停……
在阳光中观看一些漂浮物
在明晃的光线里
观看一些飘浮游走
像微尘一样微小的飞絮
它们飘来飘去,飘去飘来
不知道它们该何去何从……
依然飞着,或许不再飞的时候
就会悄然下落,堆在我们走过的路面
或万物的表体
我们踩着它们走过,或粘在我们的鞋底
或被我们一次次用抹布擦洗掉……
它们不知道疼痛,也不懂得喊痛
每当我踩着自己这颗巨大的,走过
我竟然无声地喊出了它们没有喊出的痛
山谷里的羊群
它们躲在树丛里
依然低头吃草
咀嚼,反刍
从不过问,关心人类的心思
尚存孤独和恐惧
戴铃铛领头的公羊
一直引领它们
爬向陡峭的山脊……
一个心怀慈悲的猎人
刚好从这里经过
正在观察着它们的一举一动
对于他之前所做的一切
没有任何忏悔的余地
无关痛痒的结论是:
对于那些一生只为等待
被宰割的命运
他总是绕道而行……
双人床
偌大的一张床上睡着一个孤独的灵魂
灵魂之上是渺远星空
多出的一半依然放置一个装满棉花的枕头
永远的搁置着,那个主人一直迟迟不来
“没有个女人的家是不成样的家”
还好,我年迈的母亲健在……
没有女人的男人,终究是一种罪过
除了孤独,就只剩下诗歌了
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填补这个空缺?!
——双人床其实也是单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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