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叫我如何写下
宽恕的言辞和爱的话语。
我想起了您，想起了家乡，
病痛、黄土、眼泪、笑声……

妈妈，听说家里那边下雪了，
您的风湿病又犯了吧！
您又顶着风寒去地里了吧！……
妈妈，当我想到这里，想到你曾忍耐
病痛折磨难眠的样子，
我越来越害怕看不见的事物——
当某种东西融进心底。

妈妈，那片贫瘠的土地不再耕种了吧?
听爸说要种树，是真的吧。
是啊，辛苦了大半辈子，
该歇歇了，知道吗？
儿期待了许久，也琢磨了许久。
这从风中传来的消息，
要比任何话语都暖心啊。

妈妈，这么多年以来，
为了不让您再挂牵儿不幸的经历，
终于，今天，我的悲伤已长出了新绿；
可是啊，妈妈，想到您依然牵挂的心，
想到了您裹满白色胶布的手……
儿的泪水，在漆黑的夜里
却怎么也注不满您深沟浅壑的掌心……

妈妈，此刻我的心真的什么也不想再收留，
只想很快的回到家乡，回到您的身旁，
看着您，一直看着——
直至我的眼睛看不见，
看不见土地的饥渴
看不见庄稼和老牛的疲倦，
看不见妈妈弓腰蹲着劳作的身影……

妈妈，我的文字无法制止——
生命不断把草叶砸进土地的动作，
而您假装的笑声——
我也无法揭开我看出的无奈！
妈妈啊，叫我如何不想到这些，
一个电话、几句问候语，
怎能了却我心中的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