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年春节‘暖家’诗歌征文:暖家系列
◎怀想北方(组诗)
作者:陈中远
一架马车飞快跑过,长杆鞭甩出
响亮的鞭花。那个赶车的人
戴一顶草帽,我看不清他的面孔。
大北方的记忆,一再消瘦。
运河岸边芦花飘雪,
觅食的麻雀,蹦跳着自投罗网,
童年时,我捉住的那一只,
犹在我的心底凄厉地嘶鸣。老屋
的土墙上吊着一个织满蛛网的弹弓,它的
小主人已是头发灰白的老翁。
煤油灯腹中装着苍黄的岁月,颤抖的手指
擦不着火柴的头颅。石磨上放的豁口
青瓷碗装满虚无,在等谁端起?
分水龙王庙乾隆爷御碑上
镶嵌的金鸟飞往了何处?佛陀无语,垂下
望穿秋水的眼眉。
大葱蘸酱,煎饼卷驴肉卷黄牛肉,
红红的高梁酒,只在梦里畅饮。
大牲畜远离了农耕,在围栏里养膘,等待被宰杀。
祖辈的灵魂和尸骨深埋黑土地,多么幸福。
漂泊异乡的人拖着沉重的肉身,他的灵魂,只配
在北方扬尘的沙粒和土屑中游荡和哭泣。
缄默与焦渴,眷恋与疼痛,被
如影随行的鞭子抽打。
归家的脚步,走失在记忆中的胡同。
白哗哗的阳光扑向一望无垠的雪野,
停走之间,我看到荒火在雪下燃烧、呻吟。
多少光阴轻似水呀,
语言停止的地方,就是故乡。
◎雪花在纸钱上燃烧
——写给父亲
腊月二十九,按北方老家的习俗
早晨到家族林地祭祖。父亲
我只能在江南一个叫九亭的小镇
一个偏僻的小十字路口,给你
烧纸钱
七年了,一想到你
我心里还空落落的,父亲是
儿女的山峰,母亲是儿女的河流
在爱的河流里泛舟歌唱
在爱的山峰上采摘甘甜浆果 多么幸福啊
而我现在只有
河流,没有了山峰
“年过六十六,阎王要吃肉”,真得是一道坎
你过早地结束“父慈”,也剥夺了我
“子孝”的权利
村主任,是中国最基层
没级没品的干部,挖河筑坝
栽树打井,改造盐碱地,还要管
牛马配种防疫,妇女结扎,调解
邻里矛盾婆媳关系…… 你一干就是
三十年。你的足迹绘成乡亲们的生活曲线图
起点是能令夫妻反目成仇的饥饿,折点是
面容红润起来的温饱,跃升点是
眉开颜笑的小康生活,你说
实行两千多年的皇粮国税免了,合作医疗来了
新农村建设吹响的,是新征程的号角
脑血栓掐断了,你的思维
高血压遏止了,你的呼吸
——这是经年的暗疾
我亲爱的父亲
村庄的年轻人,都在外地
打工。乡亲们的日子比以前更红火了
但,土地在板结、荒芜
田野里的坟冢,竖起了高大的石碑
我没有为你重新修坟
你的坟上,当是茅草萋萋
旁边那棵松柏,已高过我的头顶
雪花飘下来,父亲
在纸钱的火焰上,我为你放了三颗烟
漂泊异乡打工的苦,房贷的失眠
月圆之夜揪心的乡愁,我都能咽得下
忍得住。只想给你说一下
雷霆万钧的2014年
“胡温新政”后,***主导开启了
一个新时代。就是邻村彭丽媛的老公
现在,全球流行叫他“习大大”
红二代,很是接地气
他倡导,把权力关进了制度的笼子里
重拳重典砸向贪污腐败,零容忍
苍蝇老虎一起打。打出了
人民的心声,打出了人民的欢呼
打出了,一个朗朗乾坤
中国梦正行进在路上
作为一个老党员,我知道
你喜欢听到这样的
好消息
◎年夜饭
上海郊区 苍石桥路59号
石狮子盘踞大门两侧 门上方镶嵌着鎏金的“外来人口居住中心”
——六栋三层的筒子楼 每层住72家房客
小区平时熙熙攘攘 随迁的孩子如同
刨出泥土的土豆 整天跟炸窝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嬉戏
今天突然寂静了下来
我和老婆,十三岁的儿子 (哦,
应该是十四岁了)
一家三口坐在了年夜饭的桌旁 我们家的窗户闪烁着
二号楼唯一的灯光
妻子在圆桌上 摆下五副碗筷
“妈妈,你多摆了两副碗筷吧?”儿子好奇地问
妻子一边盛饺子 一边回答:
“这碗是给你老家的奶奶的,另一碗
给你在天堂的爷爷,今天我们一块过年!”
儿子挠挠头皮 一脸疑惑
我打开电脑 连通了侄子的聊天视频
那边也在吃年夜饭 我让儿子给
七十九岁的奶奶拜年
“奶奶,给你拜年喽!可惜隔着一千多里路,拿不到红包……”
视频中的老娘 指着桌边的三个空座位
“给你们留着呢,留着呢……红包也有……”
语调颤抖沙哑 我和妻子不约而同扭转了头
双手紧握 泪光相拥
◎除夕
必须在新年的钟声敲响前 停下
疲惫的双桨 母亲的召唤激荡成
巨大的漩涡
我只能站在她的边缘 擦洗忧伤
必须在新年的钟声敲响前 勒住
马匹的缰绳 含泪凝望不远处
温暖的毡帐
我只能站在她的边缘 怀念灯光
必须在新年的钟声敲响前 饮下
醇烈的白酒 迷醉都市霓虹花朵下
漂泊的心脏
必须在新年的钟声敲响前 写下
愧疚的诗行 三年不归屡战屡败依然怀揣
卑微的梦想
今夜无眠
雪野上 我拖着趔趄的脚印
流下多少滴泪 就咽下了多少苍茫……
◎快递红包
顺丰快递很拉风,我把两双羊绒袜子
和一个红包装进袋子
除夕前一天,娘就能收到
红包里有一张50元、一张20元、一张5元和四张1元面值
的崭新人民币,一共79元
比去年多放了一元,刚好就是
母亲的年龄!我与母亲约定
每年春节送她一个压岁红包,我们母子俩
一起相守到那个红色温暖的100岁
之后,每年母亲送我一个红包
从65元起,一年加
一元
联系电话:13585747368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