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以前公交车内的小屏幕，经常放倒霉熊或者
憨豆先生。她觉得很好，主角怎么样都不会死。
而现在屏幕上放着失子之痛。她要把这些哭嚎，呼唤与
接近绝望的祈祷，一遍遍熟悉再转化成打开的玻璃窗
——空调车内有种虚拟的寂静：她看到每个人
都有一副被拐儿童的身体，正被装进白色信封，正被
寄给苦难，正被车门一样反复打开。（但感谢上帝
主角都有不死之身，她可以虚构这一切。）

2.

“妹妹，我不是因为你是孤儿才爱你。”她一边回信
一边在起雾的玻璃上，画了颗心。远在边城的女孩，那个
叫翠翠的女孩，要是有个姐姐就好了。物理考试不及格
没关系，早恋也没关系。她穿36码的鞋，再差一码
就走出孤儿院。可要是有个姐姐就好了，她不再长个，不再
以父亲的死修补漏雨的屋顶，不再送走一批批
爱心人士。真有个姐姐就好了，她们戴同一条起球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