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以南(10章)

作者: 2015年12月06日01:53 浏览:844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哀牢山以南(10章)

云南/陈德远

1、

如果江河的阴极在柔弱中被解释清楚,阳光下一切计数都归为零。

一座山川的崛起不需要理由,它仅仅停留在虔诚与博爱之间,用平静代替运动,截断江河的心跳。

我们又一次把自己当作物质出卖,廉价中照见祖先的足迹,在云江和阿墨江之间,他们用汗水淸湿了哀牢山。

我要远远地拒接风水先生和地壳运动,防止又一次习惯性地对它注入雄性激素,此时不应跪拜,止于抒唱。

我就在哀牢山以南的地方,秉去影暗和光明,等待一切静谧抵达内心,所有的雄浑都被粉碎。

接近于母性的哀牢山同样拒接壮志的歌唱,她只在灵魂深处让自己的乳汁——

滴落……


2、

每一次江河的汇聚,都是火焰上的舞蹈。

红河绕过战乱和纷争,与哀牢山柔情相依,浪涛滚滚,嚓出了历史的火花再一次上升。

古老的墨染黑了白纸,我们乐于这种钟情的书写——

完整的阴阳搭配,阻止了云贵高原和横断山脉的撞击,紧紧依偎在这雄奇的两大地貌间:轻吟浅唱。

再一次俯首,哀牢山的秀巧,沉于宁静,归于朴素。


3、

有一种牵连让人揪心,唯弦子独奏怀柔——辽阔,跌宕。

哀牢山以静制动,北起巍山,一路向南,所向披靡——蔓延,蔓延……

我追究于大理、楚雄、玉溪、普洱和红河这五个地州都是诱惑的根源,我一直在寻找,前世今生都无法找到,走出去的路口。

无需说出爱。一次又一次的波澜起伏足以惊天动地。

哀牢山巍峨,壮阔…..

最后在母性的思维中走完了云南的大半个山头,止于金平,绝于河口。


4、

我要顶礼膜拜——巧夺天工的神。

绿色的植被归恩于这些水土,种下小草就充满了神性,长成参天大树,淹没了整个哀牢山。

元江始终保持沉默,任凭风云幻化。

山谷中的烟雾呈白色,延着脊梁升腾上来,像仙女,轻盈,飘逸。

深藏在哀牢山中的湖泊,折射出五彩的光斑缓缓移动,犹如佛光,普渡人间。

我仰望,一切生命在心灵的平静中寻得归宿,从此不杀生,听命于虫鸟的指唤。



5、

不用力的呼喊也许才接近于真实,才是生活,罗盘无法定位出——

王者自有王者的位置。

哀牢山脉用自己的血肉挤压,波澜起伏,在大雪锅山制造了最高点。

站在大雪锅山,我以谦卑的方式,尽量下蹲。

我这种明智的做法,保持了与天的距离。

平河从山脚下流淌,汇聚,离大雪锅山越来越远,无论是“大江东去”还是“滚滚长江东逝水”,都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此时我仿佛回到了战乱纷争的年代,看到那些指点江山的英雄——

一夜帝王,一夜穷寇。


6、

面对不朽,我们赞美,叹息!

大浪淘沙——

祖先的记忆清明,在时间的逝去中不断地把经典沉淀下来。

我们有理由怀念、寻找哀牢山中的行迹。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种艰险离我们越来越遥远。

今天的茶马古道,静静地躺在哀牢山的怀抱中——

沉寂,凄美……

穿越幽暗的岁月,悠扬的马蹄声在山谷间响起。

马帮队伍从我们的眼前走过,浩浩荡荡,形势壮观。

叩动心弦。


7、

我们同样要追溯根源,尽管今天的脚步已经停止——

我们只是用新的生存方式代替古老的方式。

我们不能忘记,茶马古道所承载的,已经逝去的,曾经属于先人的那部分生命和希望。

布匹,丝绸,盐巴,茶叶,兽皮这些物品,从哀牢山开始,辗转于西藏,印度,历经了风风雨雨,颠簸在古道上——

疲惫,艰险,惊喜……

你听,从马帮队伍中传出来的声音——

吆喝声,山歌声……

特别是病魔的低吟最凄惨。

来回至少需要三个月,长要达半年,更长则有不测风云。

我想象着那种生死离别之苦……

猜测着这条古道上到底演绎出了多少人间的悲欢离合?

似乎马锅头更强壮,你听他的壮言:弟兄们,继续赶路吧,翻过哀牢山,道路就平坦了。


8、

当人们在无知中变得无谓的时候,便走进了虚幻,于是疯狂地构想和创造。

然而只有美,发生于一种偶然。

也只有这种属于巧合的美,才能永恒。

灌入哈尼梯田的水一直源源不绝,从高处流下,不断地养育着哀牢山中的哈尼子民。

开垦,劳动……却在无意中创造了美——

气势磅礴,景观壮丽。

日落而息。头戴篾冒,肩扛锄头,腰别镰刀的劳作的子民,走在田埂上一晃一晃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当哈尼梯田走进夕阳,大自然显发出一股神奇的,无法表达的力量,在感召着一切事物。抵达静谧,归于大美。仿佛一切事物都停止了运动,只有稻米在悄悄地生长,呼吸。

我仿佛又看见梯田中的稻米一片金黄,统统低下了头,在向哀牢山致敬……



9、

历史追回到宋代,我不需要认识皇帝,只要记住公元985年这个数就足够了。

记住新平土司府,这个有创意而充满神秘的词,就源于宋代。

土司,这个响亮的词,无比的荣耀和高贵。

可是我不赞美,我只歌颂——

你稳固了国土,团结了民族。

哀牢山一直沉默,沉默在土司制度中。


10、

一座山川无法阻挡一条河流的奔逝,正如澜沧江绕过哀牢山的屏障,浩浩荡荡地奔流而去。

我就在哀牢山以南的地方,靠着山川的阳极在雄浑中走向遥远。

葫芦丝在哀牢山中奏响了——

乐声清脆,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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