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世的时候辗转呻吟
已经瘦的皮包骨了
那声音就从骨缝里挤出来
像深冬的风
抽打出我们一滴滴热泪
医院的天空早在双手摊开的那一瞬
黯淡
从上世纪三十年代一路踉跄走来的父亲
终于倒在了这个初冬的凌晨
像一尾寿终正寝的鱼
吐尽八十六个春秋最后一枚水泡
水是活命的不二法宝啊
整整半个月的粒米未进
水 是水
在我们泪眼婆娑里一天天书写着传奇
早在母亲多年前离世的时候
父亲便接过了母亲的唠叨
从早到晚
罗列着儿女的不是
后来脚步日益蹒跚了
就搬个矮凳倚靠门旁
一声不响遥望儿女回家的路
转眼间怎么就到了那一天了呢
怎么就到了那个凌晨五点一刻
儿女早已回来了
但外面的天
还
还正黑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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