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夏天,我们从大邑大飞水原始林诗会下来之后,我就轻微地把你忘了。以至于有一天,你悄悄潜进巴中的夜色里,呼我,而我因故没有前来接见,你让我始终放不下愧疚之心,但是你不能怪我,谁叫你用笔名“瘦西鸿”掩盖着真名“郑虹”,来偷袭我的营地。
我已记不清楚我们再次接上头是什么时候,但是我看见了你在诗歌里像“石头翻身”一样腾出的那“一窝月光”,让你的光芒无可厚非地开启了你生命低洼处的密码。你风流而高贵的精血滂沱,惊起俗世的灰烬,和,烟雨,一为生活,二为诗歌。这亦是你出世不恭入世成佛的把柄,如诗人袁勇所道:你眼中的豹子闪射磷光,你热爱红尘胜过热爱你的身体。你总是在酒肆里跑马,在美人中间囤集江山,在缪斯的蛇宫里偷取药液,浸泡干净的心。南充在你的左边,醉在你的右边,中间,是你“无为而无不为”的奔跑。夜深也有寂静的惶惑,你把自己夹在思想的暗墙里,变奔跑,为飞翔。在一根灯蕊里,隐去内伤。时光虚浮,你形容坚定。人间多病,你春光媚好。
你的“方块字”越写越棒,其芬芳姿肆,可谓排山倒海,震惊朝野。勿庸质疑,你成了南充城市的地标,追慕者趋之若骛,你高朋满座,你对酒当歌,目光琴瑟般透过模糊的镜片翩翩起舞。“写诗的人,都是我的亲人”,说这话的时候,你面目慈祥得,就像那个小女子粉丝她爹。
2010.11.30.中午.
■诗意阆中,或袁勇的水码头
1988年,夏天,我们在福州见面,我把诗歌丢在了路上,你也只字未带。夜里,我们蜷伏在一盏灯下,写着各自的诗歌,那些燃在内心里的火苗,如此虔诚,摇曳了二十余年,一直未曾熄灭。
2010年,秋天,我来到阆中,见证你的酒色才气,谒拜你诗歌的宗教。你俨然帝王,让一方山水充满了诗意的霸气。在阆中,我不得不认你,在日常生活里昼伏夜出的兄弟,在诗意生活中揭杆起义的袍哥,在精神天梯上上窜下跳而从不留下庸俗把柄的忍者,你在风流的水码头过着“阆中的旧社会”,奢侈,放纵,而敬山敬水,阆中是你全部的江湖,你在自己的恩仇里结交过往的春花秋月。我听说,在水码头混的人,多与水货有关。但是,你不水。
在阆中,你用诗歌的密码,解构“非非”与“非非非”的人生,超凡而入世。你的书房风生水起,你的丝坊色彩艳丽,你的天井美人如云,你的贡院文运昌盛,你细水长流的洞房鸦鹊无声。你豪放无羁的人生,活不过古城阆中,你作古了,在那些盛名天下的古人堆里,你还是一个卓越的新生儿,偶尔一声诗意的闹腾,仍然会惊动一池江山。
秋风带着落叶走了二千三百年,春光轮回无数,那些固执的水声簇拥着风水阆中在历史优秀的血脉中荡漾升华,诗歌的群雄,带着分食阆中的野心,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你用醋将他们打点,你用酒将他们瓦解,再从水码头把他们送走。你一如既往地矜持在自己的立场上,不动声色,且一副俗家帝王相,让诗意阆中,越来越咄咄逼人。
2010.11.29.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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