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恩施大峡谷风景(外五首)
胡礼忠
山里人读山读累了有一天
就去读平原读草原读天涯海角的水
就会行万里路读更远的东西南北
读到死在坟墓里还不知道被绝妙的风景读着
读化学融蚀读潜蚀雨水流水冲蚀
读可溶性岩石读五行昼夜交替读二氧化碳
读太阳这缎练宇宙之火读冰河世纪洪荒时造山运动
读喀斯特的奉献这中国季风制造的峥峥嵘之势
读了洪荒旷古也许才能立足天地间顿悟
知晓科罗多拉大峡谷与恩施大峡在伯仲之间
才能细数冰川擦痕上 天工造物的无与伦比
读了这里的自然的馈赠读了罕世的自然遗产
会顿悟裸呈的自然走入了我们内心的风景
象一场场旷古日久的战事后埋伏下千古奇兵的残局
恩施峡谷绝壁棧道
棧道 又岂止长高了百尺
肉体是否太沉了在绝壁上行走
高处不胜寒呀耽心风吹灭了星子
生在山里的人看山
并执意去走云端上的路
也许 是为了找到土地里的根骨
在栈道上一个伙计颤抖着说
走上来真是胆颤心惊 屁眼都嚇紧了
绝壁上人性与世故 同在一个危险的硬度
就象我无法诠释鹰飞翔的童年
绝壁在这风暴暂停的地址
想到了鹰渐渐让胆怯慢慢变软
就有了一次新生在天空的胸脯上
心中的手紧紧抱住了晃荡乳房
去涂满 石林们一身胭脂
在水云相生的地方
龙踪随雨深潜于清风的门中
数着心中有了多少块女娲之石
是一阵龙吟过后鲤魚跃过了龙门
囤积有多少亿年的神异的鳞片
在龙云际会的福祉处
去雕凿了龙门内多少震撼的图腾
是沧海桑田的沉思
是日月精华的灌溉
该长的都长了
历史再未发出新芽
到了龙门就到了喀斯特的故乡
那涌来某年某月的雨可还是亘古的颜色
可是洪荒里鲤鱼奋身腾跃的定格
我会带一轮温馨的太阳
去涂满 石林们一身胭脂
俯瞰43公里地缝
有-天 我终于明白了43公里
岩壁上起伏的风波在暗合
曲线或上或下的节律
这是天公 运作的奇峻风水
随水逶迤一变再变的海拨
让壁立千仞 又变成了美的对峙
在紧张中攀沿与松驰
把美绕成一次次揪心的曲线
一挂挂瀑布 在土地的额头
让疯狂下坠的思考变为玉碎
谁说服了 喀斯特的地貌
开挖这一条千古幽深的甬道
并存储了 多少内心的湍急与怨愤
试想一只天眼怎会窥透
这里奇峰贯云的构想
或那 悠长的岁月
已擒纵了 曾一头扑进
亿年子宮的穿甲神兽
也许这深陷的凝思 才见证了
这伟昂粗犷的千古交合
一炷香
在山河坦荡的地方 这最原始的宗教
让山的行者一路苦苦寻来
我们放下时间漏斗中的钱色利诱
燃一炷悠古的高香 祈求沧桑走近
把几亿年的仙踪 几亿年修行大乘境界
用裸呈于千山万水的气魄
勾兑了 这如诗如画风景
一炷香的时间 亦是
亿年风暴修行打座的地址
我来叩拜时 已是亿年并不晦涩的山石
成为幽古的文字 是那样的挺拨 伟昂 虔诚
如惊世骇俗的桨 在我心中的湖泊划动
让地球年轻时千古孤寂时的血汁
坚硬的肌骨爬满了海潮的刻线
山河 让通灵的人走近
有了沉淀的砂子和折戟沉沙的旧事
英雄在 诃流上冼心革面
圣贤 已在悬岩边勒马顿悟
尘世己燃起 心执一炷不灭心香
朝拜那秉烛亿年的土地
和彼岸 土地肌骨上福泽高远的神祗
盐道上 祭祀那声声喊山的号子
下切的河流让山长了 我不怀疑
心中的河流挟持了 劲气与风雷之声
那山河 万古不朽的琴
脚掌下的山径 可是反弹的弦
遥远的星子 歇杵的哎哟
马帮的马与铃铛 挑夫的扁担
和那声声哦嗬 可是天地弦上的音律
盐池中的硝 硫磺 水火
以及山里人血肉 在山的头颅或肌体
掘开了 -条条生命的通道
蚂蚁啃掉了骨头 生命越过冻土
何处才是背篓打杵的归宿
汗水从肉体蒸发 山风冷却盐
盐路上回收了盐和女人望夫的泪水
成为了 -条暗伏又浓又纯盐度的河床
盐道上的人喊一声 应山阿哥回-声
在大山里舞蹈的人 生命在盐道上耗损为零
杵窝可是深陷的苦难 在大地上凿出的穴位
痛的地方己了风骚打俏的老板娘
和曾夜宿800好汉 日过三千英雄的打火歇脚驿站
应山阿哥也死了 寨堡上已没护盐铺的狗
盐道如-条死蛇葬于荒芜 空留传奇去打劫寂寞
梦枕着巴地 那蛇攀而行充满盐渍的山径
我面向白虎图腾 吹着向王的牛角 祭祀那声声喊山的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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