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觉，我正在老去

白发悄悄地爬上头顶，皮肤

也变得松弛，没了光亮

眼角有了褶皱，向鲶鱼的须

撑着旧日的风寒

我发觉，我正在老去

时常，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捧

一杯清茶，在袅袅的水雾中

翻看过往，捻转思绪的风铃

迷蒙中听见罗盘转动的声响

我发现，我正在老去

爬山时，走走停停，坐在

路旁的树荫下，从流离的光影中

寻找故人的笑容，拂去疑惑的风尘

恍惚中细碎的脚步走远

我发现，我正在老去

傍晚，喜欢遛弯，倚着

河边的桥廊，透过绚丽的霞光

看夕阳的倩影，观云卷云舒

悟出花开花落的慵懒

我发现，我正在老去

黑夜，开始失眠，躺在

靠窗的床榻辗转，穿过摇曳的疏影

觅明月一盘，送一抹清凉渐行渐远

禅得世间万物没有永远

我发现，我正在老去

常常，坐到电脑前敲打

记忆穿过尘封的轻沙，岁月的文字

从指缝钻出，顺荧屏爬满

烟雨中，有棱角的身影变淡，变远

我发觉，我正在老去

不再喊，享受孤独，想去看海

看日出，看远去的风帆

夕阳西下，鸟儿在海岛上嬉戏

花儿，仍开的绚烂

我发现，我正在老去

在想，当我很老，很老的时候

拄着拐杖，掉光了牙齿

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晒太阳

衣服依然干净，一尘不染

我发现，我正在老去

在想，当我很老，很老的时候

我还会写作，那些文字，嵌着

年轮，会在树叶飘落的时刻

随风飘去，化作烟尘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