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等于十六只红薯》
先是一缕炊烟从屋顶飘上来
接着是炊烟下的土灶
土灶上冒着热气的铁锅
一家人围着土灶吃红薯
爸妈各一只,我和姐姐们各二只
四个姐姐很快吃完了
我手里一只,嘴里一只
锅里剩四只
一锅红薯就是一锅幸福
多出来的红薯,是多出来的幸福
我是否多得一只记不清了
只记得幸福等于十六只红薯
《七月的苜蓿》
一群紫色的蝴蝶落在碧绿的草叶上
一片苜蓿在牛羊的口中被反复地咀嚼
我看见离世多年的父亲牵马而来——
那一年我八岁,父亲在农业合作社里喂牲口
他照料生产队里的牲畜,比照料我操心
昏黄的马灯下,父亲在马厩里
把一捧捧的苜蓿往马槽里添加
我是一匹被父亲放逐的野马,在他的视野外
奔跑……七月的苜蓿繁茂葳蕤
在一辆奔驰的汽车上,窗外
一块撂荒的土地上长满了苜蓿
我就像看到了一片草原
《丢》
文联的朋友老抱怨我说:
数你难联系,电话手机都没有
我承认,我留的联系电话是大姐家的。
当初我还在单位上班,母亲在二姐家居住
母行百里子担忧,往往一个电话
就能听到母亲激动颤抖的声音。
我听得出,那份惊喜
不亚于母亲见我一面。后来
为了满足和母亲通话的需要
我买了手机,1600元的波导V58
再后来,母亲就永远走了
我用了不到半年的手机也丢了。
我想:丢就丢了吧
活在这世上,连母亲都丢了
还有什么是不能再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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