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
独自躲在柴房阴暗的门角后
它的锄铁结满了岁月的老茧
它原本圆润的木把手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和破败的蜘蛛网
它在细数着农事的日子
说着说着
它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它在叹息什么?
它在叹息生锈的嘴唇无法再亲吻田野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
它在叹息迟钝的双耳无法再倾听庄稼吮吸泥土血液拔节生长的声音?
它在叹息它亲手埋葬了老主人后被遗弃柴房的命运?
它在叹息主人紧掩柴扉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的生活?
它在叹息荒芜多年的田地无法再飘散着粮食迷人质朴的香甜?
还是叹息村庄暗哑的喉咙无法在血红的黄昏喊出铿锵有力的调子?
我匆匆从村庄走过
我听不懂它叹息什么
我只听见那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敲打在村庄空荡荡的胸膛上,发出殷红幽长的回响
我只知道我诗意的村庄在那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中,逐渐走向消融和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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