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郝歌唱《我爱你》

他在唱，弓着腰闭着眼，深情，忘我

老婆在下面

北京的听众在下面

CCTV-4电视观众在各自家里

他在唱，扭着利比里亚的热舞，皮肤漆黑，牙齿雪白

他唱着，唱着，忍不住下台吻了下黑老婆

我陷在离荧屏3米之外的沙发里，没动

眼晴却被一阵热风击中

爱是温馨让一切色彩黯然

他在唱，I love you，yes I do

仿佛是在告诉我们，人呐不能光爱我

更重要的是爱我们的所爱，是我爱你，爱你——

分行

有些话需要分行才能说清楚——

把一些想说的话分行

说明思想有了层次、节奏、转换、甚至跳跃

——而把话说透是危险的

我曾看见，那些分行的文字

升起来了缠绕向上，摇曳、生动

像一串火焰燎烤我，在没有成为它之前（或者永远成为不了它）

我的面颊通红

我承认

我承认思想一次又一次出轨了

我用眼睛杀你一次；用耳朵鼻子各杀一次；又用心把你救了回来

舌头安放于口中——我不是君子

我对那些罪人毫无缘由地寄予无限同情

有时我蹲在一块温柔的石头里

闪进一棵草，或呆在一棵树中打坐

能够合于自然的节律里荣衰该多好

当你听见我这么说的时候你就在我的跟前

我承认——我不是君子

这是唯有的一次，我想动手

抱一抱那拂动的空气

湖

与河的区别是它不流动

偶尔被狂风激怒，更多的时候是轻轻荡漾

色浅白、淡绿，是四面有陆岸相围的一大片积水

场面宏阔，有时望不到边

——它是搬不走的

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在天底下。它在我眼里躺着

而我的内心

除了平静，坦荡，也有压抑

枯燥

我说，喜欢一个人

就会经常想起她，不是偶尔

就会虚构她打电话，上高速、坐火车、乘飞机

拐过那个街口正向我走来，而我仓惶不安

就像我昨天一个人来到湖边

指着一排排立在湿地中柳树，看吧

与你一样，都垂着一副好长发

夕阳西悬，洪波涌起

恍惚中就有一种虚无的痛快

如同捅破一张纸

而讨厌一个人正相反

你力争想不起他来

想起了

就感到羞耻，或者犯了罪似的

——我这样说的时候真没有一点儿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