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我凝神聆听

试图感受到一种生机勃勃的律动

却在这黑暗的黎明前

分明触摸到

一丝丝微弱的即将逝去的脉搏

这五个十岁上下的男孩

足以组建一支篮球队

半支足球队

即使是面对饥渴、寒冷和肮脏

他们的属性依然只能是单纯、淘气和跳跃

昨天白天

他们还在院墙下

围着一只破皮球生龙活虎的追逐

可是，一夜之间

这五个活蹦乱跳的生灵

就变成了五具阴森可怖的僵尸

对此，我不能不捶胸顿足

对此，我不能不仰天长啸

叩问苍天

这一列黑暗中运行的机车

在这个漆黑的深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故障

甚至没有一句刺耳的刹车声

五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就被碾轧的粉碎

他们天真的认为

以昨夜风雨交加的无知和无畏

就能唤醒那个老态龙钟

以“人民”或“母亲”的名义命名的老女人

那一扇早已衰竭的肾脏

在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前

准能听到她呼唤一声

自己那一个个哪怕硬邦邦的名字

可是没有。这五个纯洁无暇的男孩

他们那永远无处安放的童心

永远在我们头上三尺流浪的魂灵

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

几个不明真相的叔叔和阿姨

躲在曾经滚动过破皮球的围墙下

无声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