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立秋

          范文胜

1

秋天的可读性
我懂
第一章无锋
第二章没有惊愕
第三章正被一些家事纠缠
也许是它言不达意，也许
我学会了沉默
不敢半吐半露根的铿锵
像被书捧高，对下一个章节完成修补

2

那时候风一吹就有梨从大树上落下来
捡掉下来的梨不算偷

有时候会用风做掩护
向大树上扔石头

这块石头飞上去就变成了后来的流星雨
骗我一次又一次如何从善

3
小孩子在房间里嬉戏
我坐在那里看书，借机原谅了她们

我知道再过几十年她们也一定会
像今天视而不见我故意严肃的表情一样

原谅我童真一样的内心世界
至于责怪，我允许她们保留对一个板栗身世的盘驳

4

七月的风一吹，叶子在离开树之前
精心打扮，可惜我看到了背面
我将那里比喻成爱情

晚上看电视剧《花千骨》
我才哭出声来，权且当成对白天的悼唁
对自己施以借尸还魂的巫术

听说猫的叫声也有这个功能
但我拒绝了夸张，我上还有老，下还有小
我轻轻地抬头，就听见四野有埙在燥动

我低头背过身去
任窗外的那棵桂花树模仿，动作
与我有关，悖论是真理的蝉蜕

5

秋虫的声音不像风一样有平仄
我抠了半天，依然无法从一部小说中找到波澜
来对抗时钟的顽劣，虽然
它每一跳动都走向圆满

可此时我也不想踩碎这七月的月亮
这些旧事重提如翻耕正错过了季节
这样的夜我甚至害怕见到灯光
飞过去是空，躲在角落是色，人云我云

唯一不能克制的是祈祷
正如，我对远方的一道闪电是
被自已感化出来的腹语深信不疑
像一块受了咒的铁，寻找黑的另一个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