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苑艺术馆诗歌之夜暨驻馆诗人丰雷诗歌朗诵会成功举行
作者: 2015年07月18日 00:00 诗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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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10日晚,一场别开生面的精彩朗诵会——上苑艺术馆诗歌之夜暨驻馆诗人丰雷诗歌朗诵会,在北京上苑艺术馆举行。朗诵会以驻馆诗人丰雷(苏琦)的近作为主体,邀请同期驻馆的中外艺术家朗诵。部分外国艺术家还受邀用其母语或擅长语言朗诵外语名篇。艺术家们济济一堂,以诗为媒,乐度“苦夏”。
参与朗诵的中国艺术家有(按朗诵先后顺序):聂子惠、龙孟虾、赵晓潇、李博、张文强、马鑫、朱君、梁治远、滕亚红、陈玉培、吕墩墩、王恺、张涛、滕锋、肖毓方,参与朗诵的外国艺术家有(按朗诵先后顺序):Anja Bache(安雅,丹麦)、 Mehran Mesbah(莫汉,美国)、Roxana(罗克珊娜,西班牙)、Ludwika Ogorzelec(卢德维卡,波兰)、Lee Seungjae(李承宰,韩国)、Dhaneshwar shah(寿天,印度)。朗诵会由诗人丰雷自己主持并朗诵其长诗《木码头》选章。音乐人王滢乔负责配乐。诗人陈家坪、程小蓓、陈迟恩、厉揭、韩晴、夏克鹏等也到场并朗诵了各自精彩诗篇。
附一:写在上苑诗歌馆诗歌之夜之后(作者:丰雷)
我参与组织过两次诗歌朗诵会,这次的上苑艺术馆诗歌之夜暨我的诗歌朗诵会,另一次是去年10月份举办过首届的“北京青年诗会”。这次朗诵会,带有偶发性——比预想的提前了。当程小蓓女士收到我发给朋友们的群邮件后,她认为可举办一次诗歌朗诵会。显然,这样的提议对于一个写诗者来说,无法拒绝。而我需要做的是,精选出值得朗诵的一批诗歌。在我艰难的写作进程之中,我的近作在技法、思想、丰富性上更能令我满意,因此完全选择这批诗作具有可行性。而朗诵者,当然不能完全是我来朗诵,或我邀请的诗人们,那样便是置我身边的艺术家于不顾,这不仅是对他们的不尊重,也是浪费了诗歌走入相对陌生人群的机会。我以为邀请驻馆艺术家是合适的,他们懂艺术,对一切艺术从业者都很尊重。这两个问题的想定,大体上朗诵会的架构就形成了,一场诗是主场的、篝火晚会的诗歌之夜让我跃跃欲试了。
我没有把这次诗歌朗诵会想得多么特别,仅视作与诸位驻馆艺术家的分享,之前,驻馆艺术家一直在每周一三五的晚上举办自己作品的分享会。因此,我将朗诵会定在周五晚上——我没有打破惯例(比如放在周六),而是在这一基础上稍作变异,这让整个活动组织起来相对容易些。趁着周三晚上波兰艺术家卢德维卡(Ludwika Ogorzelec)的分享会结束,我将打印好的诗歌分发给艺术家们,立即开始邀请他们参与。我也将消息告知城里的诗人朋友,由于时间点等原因,我特别感谢能来参与的几位诗人朋友陈家坪、陈迟恩、厉揭、夏克鹏等。
我认为一个朗诵会的现场氛围重于一切。以“诗”作为纽带的诗歌朗诵会,怎样才是靠近“诗”的?她显然不是因为只要有诗,就万事大吉,不必疑问、费心和劳作了。发生的情景常常是,以诗的名义“诗”失踪了。这种逃逸是可怕的,她把人群拉近诗歌又把他们推得如此遥远,这对于那些不经常接触诗歌的人尤其糟糕——这或许是一种不被意识到的咫尺天涯,因之他们可能从此对诗歌再没好感。以诗歌朗诵会形式呈现的诗,应该是一阵春风或凉风,在吻他们的刹那,变为一扇通向春天或花园的窗户,通过这种“春风送暖入屠苏”和主体性的参与(这让我想起齐美尔对于“桥与门”的阐释),朗诵会整体显现为“诗”的形象,至少她是诗之复杂面相的一个准确的面貌。在这种直觉的感受下,在总体是诗的氛围下,所有的诗呈现缤纷万花筒的奇妙,审美的直觉、明智的启示构筑诸多秘密的管道,连接于每个参与者,即便是晦涩难懂的诗,也以一种虔诚的形式予以装裱,让人产生一种想继续把玩她的冲动。因之,在诗歌朗诵会的主持过程中,低级的搞笑就必须防范,必要构造一种整体的风貌,让朗诵会成为高级的娱乐。我的主持风格是面对诗本身,尊重每一首诗,每一个朗诵者,不插科打诨,以极简的串场词、以严肃的态度,使得朗诵会的氛围变得肃穆,让大家宛如置身寺庙与教堂。作为愉悦、安抚灵魂的高等活动形式,我认为诗歌朗诵会与宗教的弥撒、法会具有相似的结构,但各有侧重的功能。但在严肃的底线上,诗歌朗诵会的开放性更大,更具包容性。
只有这样的氛围才是继续讨论诗歌的前提。氛围让朗诵者、聆听者进入诗的中心,而讨论是在有所理解、有所悟的基础上进行的。这反证朗诵会仪式的重要性,以及仪式功能性上的优长。从我把诗作交给艺术家,到朗诵会结束,有三个地方让我极为关切:其一,发给艺术家的诗能不能赢得对方的喜爱与尊敬,这还不是从接受美学上考虑的,而是一种态度:从写作者的角度,我传递到别人手上的是否是一首问心无愧的作品,她的瑕疵是可以容忍的吗?其二,朗诵会上的阅读效果,哪些诗歌阅读效果好,哪些诗歌阅读效果差?这也不仅是通过现场被邀请艺术家的朗诵,我自己同时也在感受与朗诵这些诗,我依然处在质疑一首作品是否完善的过程中。三、我期待讨论交流中的肯定与批评的声音,只要是真诚的,我都欢迎。从我的角度来看,组织、举办朗诵会具有这样实际的用处。也因此,我在朗诵会上播放投影时,就打上一段解释的话,其中有这样一句:“我称这个朗诵会为实验艺术。理由在于诗永远是未完成的。通过这种形式,她们还在形成、靠近更诗的存在。”对于我个人来说,这尤为重要。
在诗教方面(诗只要接触人群,就总带着这功能),我得到了一些艺术家和朋友们的反馈。他们肯定了这次朗诵会的正面性。表现在,对于很多之前没怎么接触过诗的人,这次朗诵会给了他们比较正面与深入心灵的印象,这个印象是他们对现代诗歌有了更多的认识,这将促动他们进一步接触诗歌,以及在接触诗歌的时候更多了一些的判断力。还表现在——这一点尤其令人感怀,诗当即在认真参与的人的心灵世界里面发酵了——诗作为美好让他们更加美好了,这或强烈,或细弱,但影响实实在在发生了,美诞生了就是诞生了。我的朋友康晓红并不写诗,做着跟文化有关的工作。她认为,诗歌跟此前基本不接触诗歌的人相遇,是重要而美好的;我的这次诗歌朗诵会是一次美好的尝试,其中的启发性和经验都值得珍视。(2015.7.15)
附二:《木码头》(长诗选章,作者:丰雷)
仿佛等我已经年,仿佛我此来已甚晚,
在人世的丛林里虽头破血流我却并没迷路,
我依然能够回到开头,回到原点。
于是我坐进码头的怀里,残余的夕光笼罩我,
我进入时间源头的平静,如同一只吸管
插入静止的湖中,内在的欢乐让我丰盈。
当夜完全地降临,我歇去了人世的疲惫,
难得地松弛了心神,虽然我依然满身面的尘垢,
但我可以进入水中,你磁力的邀请
已经快递到我的心所,你的坐卧不宁的
形象微光已经辐射到我的晶状体,
我神游于水中,沿着你为我铺设的淡淡光路,
去往你耀眼的殿堂,你水下的颐府,
门一重重都是开的,直到你的寝宫,
而你的衣袂初始霞光辉耀,而后
恢复本真,你的面孔是十六岁的青春,
你的聪明是十六岁的天真,你的笑
是早晨打露的花,只朝我神秘地开。
——你一切的变化都不离在我心里的宗,
你万般的变化只是让我领略万般的亲切风情,
我早已熟悉的,早已研透的书。
你面对我,初始的笑后久不言,只看我,
我亦看你,我们的故事都写在脸上,
而我们都拥有了看故事的能力,或毋宁说“听”,
我听见时间在我们身边穿梭,把我吹走
吹远,如在龙卷风中旅行,吹到
陌生的国土,我身无分文,却不断积累
最希贵的财富,我褴褛地寻找回来的路径,
我回来了,满身脏污,却又干净无比,
只有我知道;而我知道,只有你能看见我的洁净。
你流下了一双泪珠,于是这湖水成了咸水湖,
我尝到了咸味,也嗅到了,你的身体裹住了我,
我感觉又一次回到子宫深处,你是我另一个母亲。
你不用言说,我也知道,你没有长大,
虽然你后来漂泊,嫁与商人妇,
生儿育女,经历如天下女的生活,
但我知道,你依然是少女,经历后的天真
让你的理解力可以理解石头。
就是在这之后,我们神会于此。
你走向我,把我抱住,用你冰雪的肌肤
贴着我风霜的脸,你盈盈的怀抱,
你芬芳的长发,唤起我对女人沉睡的亲切,
你在我耳边呼吸,小小的声音从时间的始处
流来——时间又重新开始了,你说:我再给你
跳那支你念念不忘的舞蹈……
我俩目光相遇,其中水波交换,在湖中如此自然,
我们早已心灵投合,水乳交融,情便是你我。
我慎缓坐下,看你舞:你轻盈地挪开,
你舞一支新编的舞,有旧舞韵味,但饱含了
更多的情思,你的身段、水袖、颦笑
富有在我面前,在湖水中,在夜明珠的光中,
如凤舞,如水流,如云游,如心驰,
情动于衷而舞于外,幻境中的真美。
你召我入你的舞池,手指含笑勾引,
我便如绸缎一样游上你的玉手,与你一起
在水中翩舞,翩舞在水中,
在湖心的宫殿,在痛苦的土地之上,在眼泪之下,
如一对磨盘,如完整的肋骨,如鸡子,
时间为之骤止,人世为之停歇,
而湖面之上,轻风正吹起水波的皱纹,
一轮清月映于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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