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向北草原向南（外三首）

刘将成

皇城根下。圆心、半径、弧……

这些与房价有关的事物

都与我无关

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

月光总是让人浮想联翩

长在脚下的草，长在天边的草

少了一匹马的践踏

荒凉就会从脚背蔓延到天际

坐在湖北的人站在北京的人手握同样的光阴

马蹄向北草原向南，内心总比风辽阔

我看见鱼的眼睛里划过一条小木船

二月，在北京。坐在江南庭院

饮酒，吃南方的鱼和蔬菜，看飞鸟掠过玻璃屋顶

庭院里的南方植物，每一片叶子上都挂着一个春天

我在春天里饮酒，从每一根鱼刺上搜寻南方的水讯

我把鱼不停地放进汤锅

直到鱼的眼睛里划过一条江南的小木船

在西四北二条我看见一些匠人

走进西四北二条，我看见一些匠人在给胡同

铺地砖。每一块砖看上去都年代久远

饱经沧桑。匠人们的每一个动作

都在消耗他们的元气，都是用一把刀

往脸上刻时光流逝的印记。除了一件黄马甲

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和身躯都比这胡同更陈旧

一招一式，非清即明，非明即元

看来他们铁定了心要让我迷失在前朝的路上

伤口发炎

伤口发炎

是因为伤口想发言

憋得太久

始终说不出咽下那口血的感受

其实伤口想说的——

是一个伤口对另一个伤口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