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一只候鸟

文/牖之

当我能写点诗歌的时候

父亲的身份变了，我把他比作一只候鸟

在家和异地之间不断迁徙的候鸟

小时候，我时常望着远方

盼着父亲背着一包糖果，在太阳落土时

从山的另一面呼喊着我的名字

向我飞奔而来

我总是望着，望着，一直望到年关临近

他才从老王家的那片密林中挤出身来

他像一匹瘦骆驼，驮着月亮

当我还在梦中的时候，他又穿过那片密林

背着行囊，在风里雨里独自行走

时光亮出刀子，割走了我仿佛没有父亲的童年

那一片渴望我填了很久，至今都无法填满

父亲是一只候鸟，有着万般无奈的候鸟

我多么希望他栖息在一个桃花盛开的春天

其实，我更希望他是一个流浪的诗人

一辈子在远方，虽有念家的艰辛

却可免被生活奴役的无尽劳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