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苞米的胡须,
点亮秋天,
照亮哥哥的脸。
放下装苞米的箩筐,
抖一抖身上的尘土,
啃几口中秋的月饼,
用粗干的手
抹一把流泪的眼。
哥哥还不老,
就像这满地的苞米,
灰土土的外皮里,
硬朗结实饱满。
天上飞过一群大雁,
扯一片白云的衣衫,
哥哥望一眼,
就把思念寄给了
城里打工的儿子。
二
夜色清亮。
从玉米地里回来的哥哥,
抖去满身的尘土,
泡进浴盆的温水里。
乡村的月亮,
在小河里静静地游泳。
把一个庄稼人的心,
浸得湿透。
三
秋风吹干北冈的草,
吹干打碗碗花水灵灵的往事。
山水朦胧,
就像儿时月亮里装着的故乡。
青山红叶,石榴飘香,
哥哥坐在石板桌旁,
喝一口玉米烧酒,
吹一曲唢呐独奏,
望着圆圆的月亮。
月光照在地上,
分不清月亮落在故乡,
还是故乡在月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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